静待片刻,主屋突然爆发出呜呜的哭声,声音之凄切,心酸,后怕,怪叫人想笑的。
胡程:“……我眼瘸了,是个真怕鬼的。”真害怕的人都是后反劲。
季弘远小时跟阿翁一起睡,阿翁睡梦中就没了,他半夜起来上茅房就觉得阿翁身体凉,回来还跟阿翁嘀咕半天才睡着。
等第二日他被抱出来才知道阿翁没了,可他记得晚上听到有人含糊应他来着。
他脑瓜子跟别人不一样,从小就灵活,过于灵敏就爱胡思乱想,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大病一场过后,他就落下了个怕鬼的毛病。
但他又要面子,觉得身为男子汉说怕鬼肯定要让人嘲笑,他越怕越不肯在人前露出来,除了陆含玉,连季家人都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一进屋季弘远就憋不住了,死死抱住陆含玉。
青衫跟进门放东西,见状哎呀出声,“你俩大白天干啥呢,好歹等人出去行不行?”
说完青衫捂着脸跑了出去,不捂脸她怕让季弘远发现自己憋不住的笑。
陆含玉也不知是让青衫打趣的,还是憋笑憋的,俏脸通红,“三郎……”
“呜呜呜……玉娘,我又见鬼了!呜呜……这好事成双也就算了,没听说过见鬼也要成双,我能娶了你,上辈子应该没造啥孽啊!”季弘远哭得悲切极了。
艳鬼就算了,这鬼咋还能一个比一个丑,说话也一个比一个吓人,日子没法儿过了!
陆含玉:“……”这话让她有点没法回答。
娶了她,还真说不好是积了德还是造过大孽。
她心里愧疚要这样折腾季弘远,尤其她现在心里……见季弘远哭得惨,她也跟着难受煎熬,眼眶也红了。
可戏也不能不演,“是不是刚才在外头?你见到那老鬼带着娘子来了?”
季弘远哭声一顿,“呜呜……说不准,谁知道鬼有没有断袖……呜呜呜……”
丑成那样,也就只有彼此不嫌弃了吧?但凡长眼的女鬼都看不上他们。
耳力颇好的向伯和青衫:“……”
陆含玉:“……”很好,她现在对不住的,又多了个被造谣的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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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胡程:我丑但我娶媳妇了!
季三郎:真有瞎眼的女鬼,那不是更恐怖了吗?
胡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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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陆含玉任季弘远抱着哭了会儿,才温柔委婉打探,“那老鬼到底说了啥?”
向伯和胡老说的话,陆含玉当然听见了。
她是想着提醒下季弘远,说不准提前埋下去的金银,能安抚季三郎这颗差点被挖掉的心。
季弘远表示安抚不了,他抱着陆含玉哭诉,“他们要用金银买我的命,玉娘,我命咋这么苦?比黄连还苦呜……”
俩老鬼逮着个喘气的,这是想把他往不喘气了整。
一想到要与那俩老鬼为伍,季弘远就悲从中来。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死都得考,这简直是天上人间都难见的惨剧!
都说拔出萝卜带着泥,老鬼这是属萝卜的啊,后头还指不定有多少鬼等着呢,呜呜……
陆含玉:“……”她俏脸通红,说不准是被季弘远蹭的,还是憋笑憋的。
要是不看季弘远这张俊脸,他现在特别像村里那些拍着大腿哭喊的老妇。
这让陆含玉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笑,陆含玉只能柔顺反抱回去,将脸轻轻靠在季弘远脖颈间,藏住扬起的唇角。
青衫在外头偷偷瞧见这俩人的黏糊,搓着胳膊快速出门,去了陆家酒肆。
见关着门,她打听清楚都去了县衙,也立马跟过去了。
向伯和胡老来了,万一陆父派人来小宅,怕是要露馅。
私下里怎么聚都好说,今日这种赶巧了撞上的事情再不能发生。
县衙这边,乡绅老财们拽着哭喊成一串的孙家人过来,是主簿接待的。
虽然他收了孙仕德的银子,可县城好些体面人家合起伙来要告状,主簿可不敢在这时候偏向孙家。
他直接去请县令出来。
县令问清楚孙仕德做了什么,也气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