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好久都没见你了,我特别想你,你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反正也要问正事,唐起应下来:“你想吃什么?”
“海鲜。”
“好,”唐起说,“我过去接你们。”
“太好了,”高兴完,张哲也又小声问,“大哥跟你一起吗?”
唐起失笑:“大哥出差了,来不了。”
张哲也才呼出一口气,乐颠颠道:“二哥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唐起驱车往学校赶,刚接到人,张哲也便满头大汗地往他身上扑,唐起一只胳膊把人捞起来,让孩童挂在自己的腰上,没注意到母亲沉着脸。
张哲也顺势搂住唐起的脖子:“二哥,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最近比较忙。”
“你每次都这么说。”
“因为我每次都这么忙。”唐起把他塞进车里,自己绕到驾驶座。
张哲也趴到唐起椅背上,粘着人:“周末上马术课,你带我去吧,我想让二哥教我。”
唐起之前在俱乐部指导过他一次,这小子就总闹着要让二哥教,唐起工作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带孩子。
“恐怕不行,你自己跟着教练好好学。”
张哲也立马不乐意了,手指甲刮着皮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被唐母制止,拉回座位上:“别影响你二哥开车。”
唐起订的一家私厨,环境典雅,古色古韵,店内全部设独立包间,私密性很好。
七八岁的孩童正是特别淘气的年纪,又会对什么都产生好奇,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唐起被问答了许久,直到饭菜上桌,才算堵住张哲也那张小嘴。
于是唐起才有空闲说:“妈,有件事……”
唐母将筷子搁下:“正好我也要问你。”
唐起被打断,只好等母亲发话。
“昨天半夜,你跑去烂尾楼做什么?居然还进了警局。”她刚签完收购达诚的意向协议,警察就从那栋烂尾楼里找到了殡仪馆被窃的遗体,而这具遗体还在地下室被剥了皮。
她一大早接到消息,派助理过去处理,并了解了具体情况。
助理跟唐起几乎是前后脚出入的警局,唐起录完口供刚离开,助理后脚就到了。
事情一打听,才得知唐起居然是目击者,在烂尾楼里亲眼目睹叶忠青剥皮,而那名死者居然在大学时候就跟唐起有牵扯,最后在金悦大厦坠楼,恰巧死在唐起的车上。
这么大的事,唐母居然今天下午才得知,那时她刚结束亲子活动,也就是在唐起给自己打电话后,正赶来接她们的路上,助理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弄清,并确认无误了,才跟她打电话汇报。
“这么大个事,”唐母动了火,“你居然只字不提。”
一旁吃沙拉的张哲也闻声抬起头,鼓着腮帮子看他们:“怎么啦?”
唐母沉声道:“吃你的饭,别插嘴。”
张哲也惯会看母亲脸色,顿时不敢吱声了。
唐母转向唐起,冷声道:“你哥知道吗?”
“我自己能够处理,没必要让你们知道了还来担心。”
那就是不知道了,唐母看着眼前的儿子,这个从始至终都让她无比省心的儿子,之所以让人这么省心,是因为他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从没想要告诉家里人。
“现在我不是照样担心吗,你起码应该跟我说一声吧。”
唐起看向她,目光有些陌生和疏离,因为他突然不太理解这句话。
当年不是她声色俱厉地说过,我已经够忙了,你就别来给我添麻烦了。
所以唐起自小就明白,大家都很忙,谁也别去给谁添麻烦。
可是现在,母亲的态度又变了。
也许是他小时候真的招人烦吧,因为那时候的秦禾也烦他。
唐起想到秦禾,有一点点走神,手肘撑在桌台上,指腹摩挲耳背的两颗毒蛇牙痕,听见母亲问:“这么晚,你去那边干什么?还有那名死者,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我只是过去看看,”唐起避重就轻道,“大楼的风水可能有点问题,如果你做完尽调决定收购的话,最好……可以请个先生看一看。”
唐母皱了一下眉:“唐起……”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请问您,”唐起打断她的话,将那张拍下来的照片推到母亲桌前,“这张照片,您见过吗?”
唐母定睛看着照片,又抬头望唐起:“这是哪来的?”
“我在奶奶的保险柜里发现的。”唐起问,“您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或者我爸当年有没有跟您提过哪个项目施工时挖到了棺材,里面的逝者戴着面具?”
唐母心中有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爸死于意外对吗?”
“对。”唐母道,“警察已经确认了。”
“但是奶奶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