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行易哆嗦着,也是跟着求饶,眼中却有一抹平静认命的苍凉。
显然,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一旦事发,自己就是那枚可弃的棋子。
他们一家子的身契都在江县令手里,而奴通买卖,本就生Si都拿捏在主人一念之间……
「江县令你也不用虚言狡辩,把罪过推到他人头上。」裴行真命众人先起身,他则是似笑非笑地看向摆出了官威的江县令。「我大唐凡经各州县水陆关隘,皆要稽查行旅……姚姓马商过所上也需盖州县印,他半年来一次,所携人马者众,却次次能通畅无阻,江县令你这县衙关防印,想必没少在此人的过所上吧?」
江县令冷笑。「裴大人说得是,可不见此人过所,便不能证明他是由我虞乡县水陆关隘进出的,说不定此人是翻山越岭走了山道……」
「姚姓Si者指缝残留少许yh纸的细屑,我和裴大人本以为只是做以契书之用,但我忽又想起,陇右道朔州核发之过所,用的也是可防虫蛀的同款yh纸。」卓拾娘忽然开口。
江县令呼x1一停。
卓拾娘皱眉道:「凶手抢走他的过所,定然也连同和其身分文牒甚或契书、绸衣胡靴等物,扔进灶膛内意图烧毁,除了焚去他的身分证明外,也是不让过所上的关隘用印露了马脚。」
裴行真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眸底笑意愉悦。「卓参军研判推演得十分有道理。」
卓拾娘被他称赞得莫名有些赧然,定了定神才继续侃侃而述。「咳,若下官推测无误,不论Si者此番究竟有没有将契书带在身上,但是在确定驿站杀人灭迹成功与否前,想必江县令府上藏着的一式两份yh纸契书,不会那麽快销毁吧?」
江县令脸sE变了……
卓拾娘清冷目光锐利如剑。「江县令若光明磊落无不可告人之事,那麽肯定也不介意裴大人批准我等前往县衙府上搜查一二,还你清白吧?」
江县令汗流如注,背脊颤栗……
吴行易跪伏得更低了,尽管不发一语,却已难掩摇摇yu坠。
「卓参军言之有理,」裴行真凤眸光彩湛然,嘴角微扬。「本官准了!」
「荒谬!荒唐!」江县令咆哮起来。「本官不服!」
裴行真目光落在吴行易身上。「对了,Si者指缝留有痕迹,那麽和他大力抢夺下的凶手指缝内必然也有相同残存的细屑,吴行易,你可敢将双手示人查检?」
吴行易闻言身如抖筛,下意识猛然将手掌往袖内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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