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驿丞冷汗Sh透衣,噗通一声忙跪了下来。「下官糊涂!下官知罪!日後定当好好管束驿站庶务,决不敢再大意了。」
「你驿站庶务有失,究责之事自有县衙和驾部,」裴行真眼神凌厉。「可本官为刑部侍郎,此桩命案,凶手和一应涉案者,本官决不放过。」
罗驿丞、王海和厨役们胆颤心寒,纷纷不安地瑟缩着脖颈,下意识挪了挪身子。
「那其他人救火之时,就没发现柴房走水时有何异状?」裴行真盯着众人。「当日是那些人扑灭的火?」
「回大人,小人们和几个驿兵那天都帮忙灭火了,脸都燻黑了,可真的没发现什麽异状。」
王海也是其中之一,y着头皮道:「大人,那时火烧得又急又快,连大雨都浇不熄,我们忙着扑救,还要仔细提防那火别延烧到旁的屋舍……确实是顾不上注意旁的。」
裴行真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大手轻扬,对玄符做了个手势。
玄符立时躬身领命,身形敏捷迅速地移步至隔壁烧得半毁的柴房查看。
众人忐忑地等着,你看我我看你,眼中俱有惊惶……
半晌後,玄符回来,手中取来一截烧得漆黑的柴炭,凑近了闻犹隐隐有刺鼻的油耗味。
「那日大火是否黑烟格外浓厚呛人?」裴行真接过那截柴炭,问众人。
厨役们还在回想,王海终究是受过训练的驿兵,很快便反应过来。「是!那黑烟大GU大GU直冲天际,气味难闻至极。」
「嗯。」裴行真低沉道:「柴房想必是被人泼了大量的桐油,稍点即燃,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面sE更惊慌害怕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儿,就怕自己下一瞬就被指为纵火疑犯。
裴行真已经懒得问罗驿丞,驿站何处储存有桐油,桐油是否有缺少,平日都由谁人看守,谁最有可能监守自盗抑或在驿兵眼皮子底下偷走桐油?
这山鸟驿错漏处简直和筛子没两样,若认真要追究起来,罗驿丞当场被捆起来丢进县衙大牢里都是轻的。
只不过,眼下他也没打算打草惊蛇,故而只是淡淡然道:「大雨封路,驿站前後有驿兵看守,Si者於三个时辰前身亡,料想凶手仍在驿站内,然无论是谁下的手,跑是跑不了的。」
「凶、凶手还在驿站?」罗驿丞闻言大惊。
王海和厨役们也相顾骇然失sE。
气氛一时僵滞得格外诡异……
「只不知纵火的和杀人的,究竟是各分两案,还是本属同案了。」裴行真优雅雍容地负手在後,凤眸深沉,慢悠悠地将他们一个个上下打量了个遍。
众人不管心虚不心虚的,均是两GU颤颤……
卓拾娘边听着裴行真查问,边仔细地看着这口放置在窗边的大水缸,一头是紧闭严实的窗棂,另一头正对着灶台口。
她到窗棂边细看,没有任何推开过的痕迹。
Si者所着中衣Sh漉漉,一双乌皮短靴也被泡得微微虚浮褶皱……
「咦?」她目光紧盯着那双乌皮短靴,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有何发现?」裴行真在她身边单膝蹲下,高大身形垄罩着,因为挨得近,卓拾娘隐隐可嗅闻得见他身上淡淡然隽永沁人的龙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