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可知道我的身份?”县主被他们直接架走,平生难得如此狼狈。她恶狠狠地威胁着霞姨,“小心点,我定会让你这小药堂付出代价。”
嘉明县主被直接甩出了药堂门口。她气得头脑发晕,甚至都顾不上胸口的疼痛了。她当晚便回了南阳王府。
“爹的乖女儿被人下了蛊?”南阳王的问话中已经带了火。
县主自然不会将她自己买蛊服下之事告知父亲。她叁言两语,将此事描述成一个她在药堂误被人下蛊威胁的故事。
南阳王手指紧攥太师椅的扶手,几乎要把它捏碎。他的女儿被他千娇百宠地养大,在宣平侯府那里过得不如意便算了,她自己执意不肯和离。如今竟然还被那些平民百姓欺压到了头上。真当南阳王府是个摆设吗?萧景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动他不得。一个小小的药堂,不过是脚下的蝼蚁罢了。
南阳王当即派出府上亲兵,前去捉拿那个霞姨。
悬壶堂早已人去楼空。
南阳王连夜彻查这些药堂中人,却发现所有人都是用的假身份,根本无从查起。本来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药堂,竟如镜花水月一般,了无痕迹。
“怎么会是这样!”县主将房中摆放的瓷器都推倒在地。心头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下来缓了口气。她将管家权交予王氏代劳,自己回了南阳王府养病。
“女儿莫怕,”南阳王一进门看到房中的一地狼藉,以及县主捧着心口的苍白脸色,已过不惑之年的铁腕亲王难得流露出他的温情,“父亲这就去为你请太医,请天下名医。听闻苗疆善蛊,父亲这就去招来奇人为你解蛊。”
眼泪划过县主的脸,她自己也无法分清究竟是因为疼痛还是感动。“父亲,女儿真的好疼呀。”
只是生理上的疼痛吗?还有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委屈。当真遇到事情,只有她的至亲才是最关心她的人。只有他们才会对她温声安慰,帮她寻找解决之法。
从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许真的不必再去强求了。可惜她懂得的太晚了。
“父亲,等此蛊一解,女儿想自请和离。”
南阳王长叹口气,激动地连声说了几个好字,“乖女儿不必担心,南阳王府永远是你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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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院使院判纷纷来过,自然是查不出什么问题,只说侯夫人近日郁气凝重,开了些治心绞痛的良药。未过一月,不少天南海北的名医也被请到了府上,全都无可奈何。
南阳王还真寻到了几个从苗疆来的蛊婆。但她身上这蛊实在少见,好几名蛊婆尝试着用了常规的催蛊方法,想将体内母蛊逼出。嘉明县主除了被迫喝下许多黏糊糊的汤药外,还被她们尝试过用艾草等物刺激穴位。就连以其他蛊虫去逼出两心知的母蛊之事,她也不得不接受了。
只有这一次,她明显感受到胸口疼得痛不欲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横冲直撞,蚕食着她的血肉。似乎是那母蛊真受到刺激,在极力反抗。县主将自己蜷成一团,只觉得喉头腥甜,血气上涌。一口黑黑的鲜血喷涌而出,里面蠕动着大量白乎乎的幼虫,看得县主头皮发麻,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那些蛊婆面面相觑,皆表示无能为力,起身便要告辞。南阳王觉得事有蹊跷,拦下一人仔细盘问才知,这蛊如此凶险,应当是惹上了某位大人物才被缠上的。那些蛊婆只懂些寻常蛊术,自然不愿牵涉到其中。
南阳王府声势这样浩大,早就尽人皆知。就算是萧景无心,也该听说了此事,但县主到现在只收到一封极为客套的来信。这就是她痴恋多年的人,多么无情。县主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她被病痛折磨得已没有任何多余的心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