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萧景便后悔了。向来在官场上虑虑周藻密的他难得说出来这样不经大脑的话。
他只看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神色慌张地将孩子拉到了自己身后。这孩子自然是妾身同如今的夫君所出。萧大人这是何意?是要把我当作逃妾抓回去吗?
萧景的心仿佛被一把钝刀捅入翻搅着,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不近人情的形象吗?他放缓语气,温声说道:阿芷,我并无此意。当年的文书一早就被我去官府销毁了,也无意追究你如今的身份一事。只是看到你突然死而复生,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白思芷还未开口,一旁的小男童便先插了话,伯父是何人?怎么可以学我爹唤娘的名字。
是啊。白思芷只觉得讽刺。若她没有记错,萧景原先都只唤她白氏的。况且他何曾如此关心过自己?先前她在宣平侯府时,他对她不闻不问。如今一个死去多年的小妾突然出现,他便突然上心了?白思芷不愿再去回想那几年遭受的一切,也不愿再同宣平侯府扯上半点关系了。
萧景无心向一个幼童透露自己同阿芷的往事。他只淡淡说道:我同你娘亲是京城相识的故人。
此话说出,萧景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阿芷是真的无他再无瓜葛了。
白思芷松了口气,萧景为人冷漠,但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他这样叁番五次地避嫌,定然不会再翻旧账。他们如今在中原,白思芷不愿再多惹事。她淡淡说道:“萧大人,妾身一切安好,不必挂怀。那些旧事妾身也不会再同他人提起,大人尽管放心。”
宣平侯府这样的人家,定然不希望她将他们曾经做过的事说出去的。白思芷向萧景行了礼,拉着阿瑾便离开。
萧景嘴唇微动,最终没有解释。他这些年聊以自慰的那些往日时光,原来都只是她不会再提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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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明县主捂着胸口,那种绞痛的感觉时时困扰着她。她央了父亲派人去插萧景的行踪,只得来“一切安好”四个字。父亲说萧景仍在老宅中修养,平日里不过是走亲访友,遍览山水。
县主有些不明白,分明萧景玩兴颇高,正是轻松自在的时候,可是为何她却心痛难忍呢?
她想到当时服用的蛊虫,不由有些恶心。这蛊术本就来路不明,如今又进入了他的体内,怎么能保证没有问题?
她急急忙忙去了悬壶堂,开口就是要找霞姨。霞姨过了近一个时辰才姗姗来迟,县主没有客气,劈头盖脸地责问她两心知是否有问题。
“夫人说笑了,”霞姨为自己倒了杯茶,“听夫人的说法,似乎是遭到了反噬。”
县主省起当初的确说过反噬之事,“反噬会如何?你当时并未说清此事。”
霞姨心底哂笑。自然不会同她说清,毕竟两心知可是他们专门为这位“痴情”的县主选的蛊。霞姨开口道:“遭反噬者,轻则胸闷气短,重则日日受到心脉绞痛之苦。看来夫人要下蛊的这个对象,不光意志力为坚定,而且恨极了您呢。”
“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这样揣测妾身的事情。”县主头一次被人戳穿萧景对她的态度,更是恼羞成怒,“总之,你把这该死的虫子给我取出来。”
“太晚了,”霞姨摇了摇头,“听夫人的描述,蛊虫早就钻入在您的心室。便是神仙来此,也无法相救了。”
“本夫人才不管!今日你们悬壶堂若是不能把这蛊虫取出来,小心给自己惹来麻烦。”
“夫人这是,在威胁我们了?”霞姨的声音冷了下来。她摇了摇手旁的铃铛,没一会房中便来了四五位蒙面人。“这位夫人来砸场子,把她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