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沿着窗舷洒入船舱,天光大亮。
白思芷从被衾中探出头,身边早已一片冰冷。她心下失落,却也习以为常。
她的丫鬟夏雨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夏雨,船到哪里了?”白思芷张开嘴,嗓音嘶哑到不行。
“姨娘,还有半日便靠岸了。”
白思芷点了点头,想要掀开被子下地,才发现浑身腰酸背痛,腿软得不行,小穴更是红肿不堪。
白思芷的夫君是宣平侯世子萧景。萧景很得圣上看重。他方才担任翰林院修撰不满一年,就被皇帝破格外派到江南历练。作为他的妾室,白思芷也只能随他一同前往江南,照顾他的起居。前几日萧景任期一满,便又被皇帝调回京城了。
夏雨是白思芷的陪嫁丫鬟,从小同她一道长大。她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身上青紫交布的痕迹。白思芷皮肤本就洁白赛雪,更显得她身上的吻痕和掌印触目惊心。大人平时看起来端方雅正,每每在床上却对小姐如此粗鲁。夏雨看到白思芷准备起身,急忙向前,扶住小姐的手。
白思芷发现自己浑身整洁,昨日完事后萧景应该是帮自己清洁过了。她叹了口气。萧景总是这样,每当她因为他的种种冷落和轻视而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又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上表明出几分对她的体贴。
外人皆道宣平侯世子萧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她对萧景的第一印象也是如此。然而她进了宣平侯府才发现,萧景谦和知礼的外表下是一颗冷血冷肺的心。
君子之泽,五代而终。宣平侯府传到萧景已经是第五代了。是以当同辈的世家公子尚且在游手好闲,因着祖上庇荫混个一官半职时,萧景却是其中最勤奋努力的。
白思芷是宁安侯的庶女。她的生母本是一个乐姬,当年父亲一见钟情为她赎身带回府中。乐姬在她幼时便感染了风寒逝去,父亲庶出的子女不少,根本顾不上她。从小,她便是由奶娘和夏雨照顾。嫡母宅心仁厚,也只是对这些庶出的子女一碗水端平而已。是以,白思芷自幼便懂得了世态炎凉的道理。她从小便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她小心谨慎地讨好嫡母,只盼着日后嫡母能给她许配个好人家。她从不贪心,做世家庶子或是小门小户的人家的正妻便好。
若不是那桩意外,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嫁给萧景做贵妾。
她嫁过来的头叁个月,正好赶上萧景准备春闱。白思芷入府的第二日便被宣平侯府的老夫人叫去敲打了一番,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让她摆正好自己的身份,莫要打扰了萧景备考。其实老夫人实在是多虑,萧景夜夜宿在书房,只怕是都忘记她了。
宣平侯府的人惯会捧高踩低,眼瞅着她备受冷落,送给她的饭菜越来越敷衍。便是冬日里烧的银丝碳,都被换成了烟气缭绕的黑炭。过年新裁的冬装也偏偏没了她的。
过年的时候,她才自婚后第二次见到自己的夫君。萧景对她冷淡至极,仿佛不曾认识她一般。白思芷从小作为庶女,极会察言观色。她注意到萧景几次对她明显陈旧单薄的冬装锁紧了眉头,却终究一言不发,视而不见。
萧景是个争气的,春闱获得会元后没多久便一举夺得新科状元。
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去年京城人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宁安侯府世子萧景接连遇上了人生这两大喜事。只可惜,后者是确确实实的喜事,而前者却只是彻彻底底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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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故事太清水,这个一上来来点荤的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