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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事不好了!”
琼华正在用膳,夏河缺匆匆闯进了闻澜院。
“何事?”
夏河跑得气喘吁吁,好半天才说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赵彬在庆功宴上直言不要一切封赏,执意要求赐并蒂雪莲。皇帝大怒,甚至说出他若有能耐就一直在宫里跪着,随后拂袖而去。好好的庆功宴最后不欢而散。
“哦,”琼华漫不经心地尝了一口小厨房新做的绣球乾贝,“那如今殿下人呢?”
夏河虽有些迟疑,为何爱慕殿下的王妃,如今看起来却从容不迫,一点都不着急。然而事情紧急,他来不及细想。“殿下如今还在宫里跪着。听说瑞妃娘娘专门去劝都不愿起身。”
“行了,我知道了。可是如今宫里早就下了匙,我又能怎么办呢?明日我去宫中劝劝吧。”
“王妃……”
琼华看夏河迟疑这,不愿离去,不由好笑地抬眸看他:“话又说回来,殿下为何执意要求这并蒂雪莲呢?”
“这……”夏河瞬间语塞。他当然知道殿下是为了表小姐求的,可是这让他如何开口呢。他慌忙找了些借口便离开了。离去时的脚步竟意外比来时还快了几分。
“呵呵。”琼华摇了摇头,继续用了些饭菜,“这齐王府,上到齐王下到他手下的小厮,竟然都把本宫当成个傻子在耍。”
她瞥了眼一旁侍候的婢女“秋桐,今日这绣球乾贝做的不错。院子里的下人都给一份赏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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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琼华公主心知肚明,自己在整件事中便是一个跳梁小丑的角色,可她第二日还是不得不穿上王妃冠服入宫了。
赵彬正长跪在皇帝的勤政殿前。身旁站了一个有些年长的后妃,正是瑞妃。
琼华公主袅袅婷婷地行了礼,“母妃。”
瑞妃面带很铁不成钢的神色。旁人不知赵彬是为何非要并蒂雪莲,她自然知晓。她心里更加讨厌乔薇薇竟然如此迷惑她儿子,看到琼华也亲切了几分。
“王妃,你快来帮本宫一同劝劝齐王。”
琼华公主从善如流。
赵彬自然不想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刻竟被厌恶的女人瞧去,偏过头不想理她。
琼华同瑞妃一起,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地劝了半个时辰,瑞妃气得身体不适,被宫人扶走了。琼华又劝了半晌,齐王只做未闻。
跪得久了,赵彬的双腿早就没有了知觉。他垂眸盘算,如今父皇那边怕是也不好受。此番他立下战功赫赫,父皇却对他如此怠慢。支持他的那些人怕是心中也有埋怨,若是他预料没错,如今父皇桌案前有关此事的折子怕是够父皇烦恼很久了。
这是他和父皇之间的博弈,就看谁先挺不住退让。
赵彬正想着,身旁的人影动了动,琼华公主竟然也同他一起跪下了。
赵彬有些惊异,“你这是在做什么。”
琼华公主的双眸若秋水剪瞳,眉眼间满是柔情蜜意。“既然殿下不愿起来,妾身便陪殿下一同跪着。”
她何必如此呢?明明这件事同她一点干系也没有。他不曾对她好言相待,甚至连相敬如宾也谈不上,为何她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陪着他呢?
向来运筹帷幄的齐王如今却很难理清现在的心情。他内心有些涩然,难得放缓语气温柔地劝她,“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琼华公主面上露出几分诚惶诚恐的欣喜。她的目光犹如实质抚在赵彬脸上,“殿下,亲身年幼时曾学‘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来夫妻一场不过如此。妾身心甘情愿。”
公主的温声细语仿佛清泉般从赵彬的耳朵中慢慢流淌进他的心头。他感到心跳都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