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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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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第五章故人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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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卑职。”

几个箭步过来,白启朝着杨存跪了下去,道:“没想到居然会在宫中见到公爷,公爷救了卑职一命,卑职可是还不曾好好表示一下谢意呢。”

杨存大度一笑,伸手,不费任何力道地将人给扶起来,道:“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老是记着?”

心底却在诧异,为何白启会说,没想到会见到自己?难不成,自己进宫这件事情,还是什么秘密不成?

不过这一搀扶之下,也觉得遗憾。这白启当初也是一个难得的高手,进入四丹之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惜后来身份暴漏,被赵沁云的手下察觉,从而重伤了他。费力保下一命,现在可是和普通人没有了任何差别不说,这身体,以后再也没有修真的资本了。

这对一名修道者来说,何其残忍?

顺势起来,白启面色一整,带着严肃道:“公爷切莫如此说,卑职这条命,可是公爷给的。对公爷来说。也许真是举手之劳,对卑职,可是再生之恩。”

“成了。”

杨存“噗嗤”一声笑了,道:“就不要再相互客气着,既然捡回了一命,好好活着就是。你这样,可是与同我初次见面时大相径庭啊!”

提起往事,白启也笑了。当时为了潜伏的伪装,为了不引人怀疑而对杨存针锋相对,再到后来的被他一眼看穿,不曾想,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

“是,卑职懂了。那现在,公爷这是要往何处去?”

在见过老皇帝之后,杨存总也觉得有哪里有些不对劲。本也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被白启这么一说,反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去处。

“白大人可是知道国师府的去处?”

也不知道老皇帝有没有对自己限行,出入皇宫,应该是没有大问题吧?

“公爷要去国公府?”

白启扬眉确定道。

“嗯。”

杨存点点头。对于那个参透了天际的国师,以前总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反正现在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

这般有能力之人,还能占卜不出自己身后不宁的事情来?依着老皇帝对他的器重,应该也不难避免。那遗体受辱,金刚印与混元被盗的事情,或许就可以避免了。

去看看,沾点儿此人的灵气,说的定自己也会参透个什么来。就算是无关神力,只要是能够摆脱现在这些烦扰,也是很好的。

“可是国师在世时,大多时间并不是住在国师府的。”

不明白杨存怎么突然想去国公府,白启也没有多问,只道出自己所知的事实。

“啊?那他住在哪里?”

这国师,不就是住在国师府?不住自己家里,难不成还要学着老道士,去深山老林的来个体验生活?

“国师在世之时,皇上一直对他相当的敬重。所以国师极少住在府里,更多的时候是在皇宫,方便皇上随时召见。”

随时召见?杨存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奸情。反应过来时候才察觉自己又龌龊了。

“住在皇宫?那正好。就是不知是那处所在?若是白大人无事,可以给引个路么?”

就住在皇宫里?都不用出去了,省下了不少事。

“乐意效劳。”

白启回答的很痛快。

一座看起来很是庄严的宫殿,不带宫妃们居住的那种脂粉气质。许是太久没有住人的缘故,有些冷冷清清的。杨存估量了一下此处距离老皇帝寝宫的位置,可不是很近。

“公爷,请。”

白启打头,推开了不曾上锁的宫门。

“吱呀”的声响,听起来各位诡异。杨存赶抬脚进入,就闻得“扑棱”作响,一团黑影向着自己扑将过来。

“公爷小心。”

白启一惊,急急抽出手中的刀就要砍过去,被杨存阻止了。

“无事,一只蝙蝠而已。”

白启顿时汗颜,愧然道:“是卑职无用,猛然间失去真气,总感觉跟个废人似地……”

那种经历,杨存不曾有过。不过从高端跌落下来的滋味想也是不好受,这一点倒是能够理解。

出声安慰一下?杨存打了个寒颤。对方若是弱质芊芊的女子,他一定会不懈余力地安抚,但是男子……心理上很是会别扭的,也就岔开了话题,踏进门中。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泰然处之。计较那么多,还不如想想怎么好好地活。”

一番话,看似在自言自语,听起来倒更像是对着白启说的。

动动嘴唇,白启想要回应些什么,杨存已经走了进去。

蛛网沉积,尘土飞扬。若不是亲眼看到,杨存真心无法想象,此处居然会是如此的破败。

“皇上不是对国师极为礼遇?那此处为何又这般荒凉?”

杨存开口,似是自语。穿过杂草丛生的院落,感受着明显的萧瑟之感。

听闻此言,白启却是面露难色,道:“其实此处并非是国师居住之地。国师仙逝,皇上哀伤万分,便将国师曾居住的宫殿封了,不准任何人踏入。此处,也算是国师常来之地。”

“原来如此。”

杨存点头,也不再为难。心中倒是嘀咕,这不许任何人踏入的规矩,未免有些牵强。真的就只是因为悼念?

外面残破,里面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本打算好好看看的,但是看在室内各家具上沉积的灰尘,杨存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刚要回身,又顿住了。

厅堂之中挂着一幅画像,许是光线的缘故,那画中人的脸处在阴影之中,看的不大真切。

怎么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貌似这个人,自己在哪里见过?杨存心下一动,问着身后的白启道:“不知这人是?”

白启也将视线上移,定格在画像之上,面色肃穆崇敬,道:“此人正是已故的国师。”

“国师?”

就是那个自己一下山就碰到遗物被盗的那个倒霉蛋?杨存讶异了一声,再没说什么,兀自转身出来。

潜意识中总觉着似乎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给忽略了,但那是什么呢?那种念头转瞬即逝,快的怎么也抓不住。

除此之外,也就再没有什么。踏到回去的小道上,不知怎地,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那寒意随着随风摇曳的野草一起一落间传来,像有形的物质一样,直直渗入到骨髓里去。杨存心下一动,平地拔身而起。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下面的一切,猛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是细细研究,就会发现似乎有阵型的轮廓。被隐藏与杂草之中,不太容易发现。而适才自己所站立之处,正是这个阵势最劣等之地。也不知道这阵起的是什么作用,若是主杀,恐自己此刻已然没有了性命在。

“操。”

杨存怒吼一声,瞳孔眯起。等再次回到原地,神色已然如常。

白启等在那样,脸上的愧疚不安,甚是明显。杨存假装不见,淡淡地道:“走吧。”

语毕,率先离开。

自那日之后,老皇帝居然一直都不曾召见。杨存在宫中百无聊赖地转悠,除了不时打坐以参透在意识之中老道士传来的秘诀之外,连皇宫都离开不得。

这种日子过了几日,虽然空闲时候还能调戏调戏貌美的宫女外,杨存也逐渐生出了烦躁来。那日肆意云雨的玉颜公主不曾找来,倒是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也算不上是意料之外,只要自己身处皇宫之中,就总会见到。令杨存意外的是,现在这种见面的方式。

夜幕低沉,随着皇太孙的逝世,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也有些阴沉。尤其是入夜之后,甚少有人走动,纵然灯火辉煌,也有一种,华丽坟墓的错觉。

就在这样的夜里,临窗而立的杨存等来了自己的第一个不速之客,做太监装扮的胧月郡主。

提起胧月来,杨存想到的自然是当初在杭州两人耳鬓腮磨时的温情了。

“怎的又做了这样的装扮?可是想我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也就不怕我生气?”

几乎是胧月刚出现,杨存就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身。那丝独特的香味,让杨存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了人的。

“公爷……你……快走……离开这里。”

没有了当初离开时候的情意绵绵,胧月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惶恐。听的杨存惊诧不已。

都说这小别胜新婚的,怎么在胧月的身上,就看不出半点儿来?想着就将胧月转过身来,道:“怎么又要我离开了?你就这般的嫌弃我?若是……”

话音,猛然间顿住。在那一刹间,杨存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这还是那个天资国色,偏又英气横生的胧月么?眼窝深陷,唇色惨白。面色更是吓人。

“你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你?”

杨存急道,抓起胧月的手腕,阻止她避开的动作。

“嘶……”

胧月倒吸一口冷气,声音中带上了哭腔:“你轻点儿……快走,你现在就走……”

没有答话,杨存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拉开了自己掌下胧月的衣袖。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就那样出现在眼前。青红交加,一看就是被刑具折磨出来的。一声不吭地拉开另外的一只衣袖,也是一样的伤痕。

胧月曾被铁链锁着,此刻应该是刚逃出来。杨存的眼底酝酿着无尽的风暴,沉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胧月抬眸,一向坚强的眸子中带着水光,咬着下唇摇头,道:“别问了,你赶紧走。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正在两人相持不下时,殿外突然就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胧月面上慌乱尽显,拉开杨存的手就要往外走,口中只道:“他们来了,我必须离开。若是被发现我在这里,他们就更加有理由了。公爷,你赶紧走啊……”

杨存抓着胧月的手,眸色中的光线,暗沉到令人窒息。

“我管他来的是谁,你以为,我会让自己的女人受苦?今天,你必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中的不安经过了几日的聚攒,杨存越来越觉着,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向着自己靠近。若是不早点儿知道以作应对,怕是只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那人是当今皇上啊……你惹不起……”

胧月的声音,在夜色之中听起来,带着一丝凄厉。……

殿内烛火明亮。又因为有冷风不时涌入而摇曳着,映出不甚明显的隐隐绰绰。杨存一袭简单的白袍,立于窗前,啜饮着手中的美酒。尽管身形伟岸,但在这个偌大的空间之中,还是显出一丝寂寥来。

面色不善的进良带着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没有什么是不对劲的,平淡正常的没有丝毫可疑之处。恰逢杨存回头,目中露出一丝讶异,很是热情地言道:“进良公公来了?正好,本公正觉着无聊的紧,你赶紧过来,陪我饮一杯。”

进良怔了一下,面上浮现出阴阳怪气的笑来。

“公爷真是自谦了。以着您的功力,不是早就知道咱家来了?”

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了一贯的卑微。

杨存心下冷笑。这才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怎的一切都不一样了?看来,自己还真是错过了一场难得的好戏啊!

皱着眉宇,表现在进良面前的,是一副困惑的样子。“最近几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感觉真气呆滞,有些力不从心。这耳目,也不似往日般灵敏了。”

这也就是在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来了,我不是假装的。

进良带着将信将疑的神情,目光极快地扫视了一圈殿内,拱拱手,道:“公爷这里,可是有人进来过?奴才这正带着人抓刺客呢,所以打扰到公爷,还请公爷海涵。”

一个小小的太监,几时有了这般权利?这分明就是想着要激怒自己了。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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