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厅她依旧举枪对着我,我无奈地说:“有话您就说吧。”
“是谁帮助你监视我?”
“没有人帮助我,再说了,谁敢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特别是在车里那次,你把我的麻醉枪和对讲机都换了,难道你会未卜先知吗?”
“碰巧而已。”
“碰巧?你的嘴可真硬。看看这是什么?”蓉阿姨猛地抠下自己的警徽给我瞧,后面竟然贴了一个小巧的窃听器。
我看到实在瞒不住了,只好尴尬地笑着说:“您都发现了?别生气,开个小玩笑而已。”
“买这个东西了多少钱?”
我把数字说出来以后,她吃惊地说:“为什么这么贵?”
“高科技产品,就是这个价儿。”我也有点无奈。
“你为了偷听我的消息还真下本啊。”她冷哼道。
“还行吧,我觉得物有所值了。”
“论起不要脸你真是无人能及,泡女人居然肯那么多钱。”
“能把这个东西还给我吗?”我试探性地伸出手。
“想得美,没收了。”她把窃听器放进了兜里。
“好了,您的问题都搞清楚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还没说完呢。”
“什么?您在车上骂了我一路,还没骂够吗?”我不解地看着她。
“对了,没骂够。你为什么对我结婚的事漠不关心?”
“您想让我怎么关心?是需要我当司仪还是伴郎?”
“臭流氓,”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拉下了水,侮辱了我的身子,现在想拍拍屁股就走人吗?”
“我没说要拍屁股走人呀。难不成要我对您负责?”
“你说呢?”
“好吧,妈,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跟您上床,不过您把我打得够惨,也算惩戒我了。以后您结了婚,我就不再来骚扰您了,这样成吗?”
“不成。”
“那您到底想怎么样?让我陪您去做处女膜修复手术吗?”
“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这样吧,我拿出个东西启发你一下。”她转身抽出了一根橡皮棍子。
我一看就知道麻烦了,赶紧求饶说:“您不会是又要动粗吧?换个启发的方式行吗?”
“不行!”她话音刚落就把棍子抡了过来,我知道她处于盛怒之中,躲闪只会让她更愤怒,当下抱住头蹲在那儿缩成一团,让她打了个够。
等她打累了以后,我浑身剧痛地瘫倒在地上,呻吟着说:“这回您满意了吧?”
“现在知道该做什么了吗?”她喘息着问道。
“我给您买辆五十万的新车做结婚贺礼行吗?”
“好呀,你还在胡说八道,看来还是揍得轻。”她眼露凶光地又站了起来。
“妈呀,不要再打了,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还不成吗?”
蓉阿姨不理会我的求饶,抡起棍子开始打第二遍,我只好又捂着脑袋蜷缩起来,这一轮暴打也是全力而为,揍得我直哼哼。
等她打够了休息的时候,我心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不想办法就该被打成烂酸梨了,当下举手做投降状:“求求您别再打了,什么都听您的还不行吗?”
“好,你说说对我结婚的事怎么看?”
“我送您一套房子做婚房成吗?”
“看来你还是没开窍呀。”她拎着棍子又站了起来。
我一瞧苗头不对,赶紧一翻身爬起来,冲着门口就跑了过去,她几个快步追上我,一脚踩在门上,断了我想逃跑的念头。
我一脸愁容地转过身:“求求您,别再打了成吗?”
“可以呀,只要你说句实话就成。”
“您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呀?”
“你真的希望我结婚吗?”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想要的是这个态度,当即大声说道:“当然不希望了,一想到您要结婚,我简直要气死了!”
“那你还说要送给我新车和婚房?”她愤怒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那不是在说反话嘛,其实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的心就一直在流血,每天晚上都以泪洗面,夜不能寐……”
“真的假的?”她半信半疑地放下了棍子。
“当然是真的,要不是怕依依不高兴,我早就想娶您为妻了。”
“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心里话。”她的口气似乎在埋怨我,脸色却好转了许多。
“这么着,您先歇着,我现在去把您的未婚夫揪出来,先打断他的狗腿让他长长记性,再把他的鸡巴挂到房梁上练习‘鸡悬梁,锥刺股’。”
“你说话也太粗俗了吧?”
“您就擎好儿吧,很快就会把您这朵鲜从牛粪上解救出来了。”说完我就打开门溜了出去,头都不回地顺着楼梯往下跑。
“喂,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呢。”蓉阿姨打开门喊道。
“主公莫送,末将先行一步,稍后自有捷报送来。”我不敢逗留,三步并作两步地逃得无影无踪了。
“喂,你慢一点……”她不甘心地喊了一句,可惜我已经没回音了。她叹了口气,感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逃掉了,实在有点遗憾,不过我最后那番半真半假的“表白”令她的情绪好了许多。
我走了之后,蓉阿姨在屋子里徘徊了半天,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我的逃之夭夭让她的美好感觉刚出现就戛然而止,只觉得意犹未尽,忍不住回味起刚才对我的怒骂与殴打。
她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又翻了翻书,都觉得没意思,远不如与我在一起时热闹,思来想去,还是拿起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在电话里问她:“您有事吗?”
“刚才……我的手有点重,你疼不疼?”
“非常疼,已经住院了。”
“别开玩笑,我说真的呢,你过来我给你上点药吧。”
“现在忙着呢,脱不开身。”我小声说。
“你干什么去了?跟依依在一起吗?”
“没有,我在外面呢。”
蓉阿姨听到我周围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马上反应过来了:“是不是邢局又让你执行任务去了?”
“嗐,主公大人莫怪,末将也是身不由己。”
“不是跟他请假了吗?”
“我不放心兄弟们在这里饿肚子,过来给他们送点吃的。”
“送完了以后到我这里来一趟。”
“我没受什么大伤,真的不用上药了。”
“让你来就来,啰嗦什么?我有别的事找你。”
“现在吗?”
“对,这是任务,必须马上执行。”她口气坚决地说。
“好的,领导。”我有点怕她,不太想去,但是又不能得罪她,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她说的“任务”是让我去她家附近的一家精致小店吃饭。我心想她大概是刚才打我打饿了,这真是利用职务之便随意调遣男下属,如果不是怕她给我穿小鞋,我还真就不去了。
她见我来了以后心里很高兴,表情却依然显得很严肃,吃饭的时候主动问我:“真的不需要上药吗?”
“真的不用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你在埋怨我?”
“嘿嘿,跟您开个小玩笑,别介意。”
“救火那天你怎么那么勇敢?你不害怕吗?”
“当时太危险了,只想着把那些老人背出来,根本来不及多想,再说了,年轻人的顾虑比较少,如果是人到中年就难说了。”
“后来你都已经闻到煤气泄露的味道了,怎么还敢上楼去拿副市长的收藏品?”
“跟您说实话吧,我根本就没上楼。”我悄悄对她说。
蓉阿姨愣了一下:“为什么?”
“不瞒您说,我也有点害怕,毕竟水火无情嘛,还有我觉得,为了活人去上楼还值得,为了死物去冒险就不划算了。”
“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在附近找个地方躲了一会,顺便把自己的身上和脸上抹黑了,想着一会儿怎么跟邢总交差。等消防员把火扑灭后,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把那些收藏品搬下楼了。”
“你就干了这些吗?”
“当然不止了,我还跟副市长聊了好久呢。”
“胡扯吧你?就凭你还能跟副市长聊天?”
“是真的。他家不是在六楼吗,他听说家里着火就赶回来了,正好遇见我,我就跟他介绍了一下咱们英勇的邢副局长。”
“你一定说邢局的坏话了是吧?”
我笑了一下:“您猜错了,我怎么会耽误人家的前程呢?我说的都是好话。”
“什么好话?”
“就是夸邢局有能力,有魄力,适合到更高的平台上去展现才干。”
“你真这么说的?”
“当然了。”
“为什么?”
“嗐,他早点离开,咱们这里不就早点清静嘛。”
蓉阿姨白了我一眼:“就你的鬼点子多。”
“放心,邢局就快高升,咱们就快有好日子过了。”
她把头转到一边:“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日子。”
我安慰她说:“别犯愁了,以后有我帮着您,一切都是一马平川、一帆风顺了。”
她看着我手腕上的伤痕说:“你的伤口还很疼吧?”
我笑了笑说:“还有一点疼,不过我也习惯了。”
“你为什么不反抗?”
“您是我领导,又是我岳母,我怎么能跟长辈动手?再说我从来不打女人,当然了,犯罪分子除外。”
“你不恨我吗?”
“唉,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这么熟,我哪里会恨您?况且夫妻哪有隔夜仇?”
蓉阿姨怔了一下,随即柳眉微蹙:“你才装了一会儿哑巴就原形毕露了?”
“您如果真想嫁人,不如考虑我怎么样?”我压低声音说。
她没有发怒,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看来你的伤口真的不疼了。”
“咱俩可以悄悄地结婚,秘而不宣,这样就没人知道了。”我继续开玩笑。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好吧,我可是请求好几次了,您都不答应,下次可不要再我说不关心您了。”
“去你的吧。”她低头又开始吃东西,只是吃得有点快,还不小心碰倒了醋瓶子。
吃完饭以后我送她回去,她一路都闷不吭声,不知在想什么,我说了几个笑话想让她开心,她不咸不淡地反应平平,似乎是有心事,但又不肯说。
快到楼下的时候,她有些恋恋不舍地问我:“你上楼吗?”
“您还敢让我上楼?不怕引狼入室吗?”我笑嘻嘻地说。
她惆怅地看看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见她没吱声,便告辞说:“好了,已经很晚了,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就在这儿目送您上楼吧。”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转身欲往单元口走去,我忽然喊了句“等一下”,她才转过身,已被我张开双臂抱住,她愣了一下,竟然没有挣扎。
我浅笑着在她耳边说:“您走得太匆忙了,还没有正式告别呢。”说完去吻她的嘴唇,她本能地把头侧开,结果这一下只亲在了她的侧脸上。
其实我也没指望能亲到她的嘴,就是想逗逗她,此刻她那又羞又恼的样子看起来异常可爱,一点儿都不像个警察,反倒像一个陷入感情泥潭的女人。
拥抱过后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她被我的亲热动作弄得芳心大乱,呆呆地看着我的背影想说点什么,嘴巴张了张又咽回去了。
本来今晚的事情到此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从吃晚饭到送她回家都还算顺利,如果我就此走掉可以说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结局,偏偏我吃饱了撑的,还想要再捉弄她一下,又溜回到单元门口去拍她的肩膀,并用另一只手去蒙她的眼睛。
蓉阿姨没想到我杀了个回马枪,她反应奇快,头都不回就用胳膊肘向我顶我,接着使了个“蝎子摆尾”,单脚反撩我的下阴,我早料到她有此反击,马上见招拆招,压制住她的手脚并将她紧紧顶在墙上,她又惊又怒,没想到遇上一个练家子,不但胆子大敢袭警,而且伸手很敏捷。
就在她想要再度反击的时候,我低声笑言道:“且慢动手,是小婿在此。”
她诧异地回过头,脸上的表情惊喜交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您刚才有话要说,特意回来问一下。”我放开了她的手脚。
“你……真的想要离开局里吗?”
“我仔细想过了,自己做事容易冲动,总是惹事,而且出手太鲁莽,经常把嫌疑犯打伤,真的不太适合当警察。”
“你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那只是暂时现象,我的性格早晚要闯大祸,趁着没把天捅出个窟窿,赶紧走人算了,省得给您添麻烦,也给大家留个好念想。”
“那我怎么办?”她显得有点郁闷。
我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别担心,我永远支持您,有事儿您就言语,我随时回来帮您。”
“你……”她的话卡在嗓子眼里,眼里又闪烁出晶莹的光。
“乖,别郁闷了,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个觉,不然明天就不漂亮了。”说完,我主动跟她贴了一下脸表示亲密,然后转身要走。
没想到就是这个普通的贴脸动作一下子打开了蓉阿姨紧闭的心门,她看到我两只胳膊上伤痕累累,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高筑的铜墙铁壁突然门户洞开,积蓄已久的爱欲之火喷涌而出,一瞬间就烧遍全身,烧得她忘掉了长辈应有的矜持,忘掉了这是在单元门口,猛地拉住我的胳膊,像只飞鸟一样扑到了我的怀里。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香唇就准确无误地捕捉到我的嘴,妙舌如灵蛇般探入口中搅拌起来,我吻了几下后察觉到场合不对,赶紧推开她的脸:“妈,您怎么了?”
她二话不说,继续拿她的嘴去堵我的嘴,我错愕之间再度被封住口,两个人的嘴像涂了胶水一样牢牢粘在一起,
她突然生扑并强吻我的架势太吓人了,因为这段时间她都不许我吻她,所以突然来这么一下彻底把人搞蒙了,我根本就没想到是真情流露,还以为她要施展什么阴谋或酷刑,吓得只想把她推离自己的怀抱。
蓉阿姨可不管那一套,现在她的眼里只有我,我越是反抗她就扑得越猛,我们俩纠缠着来到电梯口,她一伸手按了开门键,把我推了进去,自己也跟进来并按亮了她家的楼层,我更恐慌了,以为有埋伏在楼上,扑到电梯口就想按其他楼层以便脱身,她揪着我的衣领说:“凌小东,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想娶我吗?这么会儿就变卦了?”
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我这才意识到她是动了真情,也许这种情愫在她心里已涌动了很久,但是她一直压抑着不肯释放出来,今天不知怎么了,或许是我哪个行为不小心触碰到了她心底那根脆弱的弦,让她突然忘记了伦理大防,恰好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爆发了。平时我习惯了占嘴上的便宜,见天儿开玩笑说要娶她,如今她突然提起却让我不知所措了,心里一阵懊悔:她不会把以前的玩笑话当真,让我兑现诺言吧?
我犹豫了一下才说:“可是……您就要结婚了,让您的未婚夫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办?”
“我就问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了。”我结结巴巴地说着,表情有点尴尬。
“那就跟我上楼。”她再度把脸靠近我。
这回我知道她是真想跟我亲热了,面对她又靠过来的红唇,我只能配合地贴上去,两个人再度深吻起来。这是我俩吻得最激烈的一次,以前每次打啵都是我连哄带骗,今天则是她采取主动,她出奇地狂热和激情,像是被妖精附了体,咬住我的舌头就不松口,把我的口水吸得一干二净,舌根也被她咬得生疼。
这次的亲嘴可谓惊天动地,两个人从楼下吻到电梯里,再从电梯里吻到楼上,最后吻到了她的家里,嘴和嘴始终连在一起不舍得分开。她好像是豁出去了,也不怕遇到相熟的邻居,幸亏深夜无人,否则我们这等狂吻必会引来无数群众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