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阿姨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板起脸说:“谁让你坐在这儿的?”
我笑着说:“妈,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吃饭?您的相亲对象呢?”
“不是跟你说了嘛,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冷冰冰地回应道。
“我是您的半个儿子,关心一下您的终身大事还不行?”
“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你对我做了什么,心里还没数吗?”她还对那天晚上我差点插入她小穴的事耿耿于怀。
“我对您做什么了?我不是您的爱情导师吗?”我厚着脸皮说。
“你还装糊涂?”她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对我说,“要不是我那天急中生智给依依拨了电话,说不定都已经被你得手了,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哪个当儿子的会像你这样侵犯妈妈?”
我心说,您算猜对了,我就是那个侵犯自己妈妈的儿子,而且马上就要生出爱情的结晶了。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我编了个借口说:“其实那天是误会,我一直有梦游的习惯,依依没跟您说吗?”
“鬼才相信你是在梦游,你当时要是敢插进去,我就告你强奸,让你坐监狱。”
她恨恨地说。
“我坐监狱对您有什么好处?对依依有什么好处?”
“你这样的臭流氓就只能让法律制裁你。”
“妈,咱们别吵了,说点温馨的吧。”我开始转移话题。
“呸,我跟你之间有什么温馨的?”
“参加比赛不温馨吗?散打训练不温馨吗?爱情辅导不温馨吗?”
她低声嘀咕道:“最坑人的就是这些比赛和训练,弄得我岳母不像岳母,情人不像情人。”
“妈,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是只大色狼,遇到你准没好事儿。”
“不见得吧?今天您不是遇到好事了吗?”我盯着桌上用过的筷碟,故作惊讶地问道:“您的那位白马王子哪儿去了?”
“你还说呢,本来我们谈得挺融洽,遇到你以后情况就急转直下,他饭都没吃完就走了。”
“怎么?谈崩了?”
“也不知道那些男人都想些什么,”蓉阿姨愤愤地说道,“嫌我年纪大、二婚,还说我的职业是高危职业,难道他城建局的职业就很香吗?”
“我教您的那些恋爱技巧用了吗?”
“他算什么?凭什么让我讨好他?”
服务员这时端上来一套新的餐具并收走旧的筷碟,我一边拆开塑料包装一边说:“您总这样想是不对的,婚姻就像大海中的一条小船,两个人只有互相迁就、互相包容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
“瞧他长得那个样子,圆咕隆咚的脑袋像个汤团似的,谁和他坐一条船?”
蓉阿姨鄙夷地说。
“唉,说穿了就是您也没看上他,”我往火锅里夹了几片羊肉,“我也觉得他配不上您,像您这样一位大美人,全市的帅哥都排着队想和您约会,哪里就轮得上他?”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还是你比较有眼光,可惜……”
“可惜我已经名草有主了是吗?您放心,我可以继续当您的爱情导师,一定帮您找到一位合适的对象。”
“你就歇一会儿吧,我可请不起你这位大导师。”
“怎么?怕我的学费太贵吗?”
“我是怕你连教带骗,最后我学艺不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您把我想得太坏了,您是不是心里有目标怕我搅黄了,所以一直躲着我?”
蓉阿姨斜乜了我一眼:“自我感觉太好了吧?你现在越没大没小了,都敢用平辈的语气跟我说话了。”
“妈,我不是不尊重您,我是在帮您,要是您肯放下姿态更温柔一些,追您的男人会更多。”
“我不需要男人追,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离开男人还活不下去了?”
她对我的话不以为然。
我附和说:“您说得也对,要男人干什么,有需要的话用手指和工具就可以解决了。”
她的面色微微一红:“你说什么?”
我抓起她的手说:“妈,您最近的指甲修得真整齐,这样就对了,自娱自乐的时候才不会伤着自己,看来我上回说的话您听进去了。”
她“刷”地就把手抽回去了:“又开始耍流氓了?你还能不能正经说话了?”
就在她的手一伸一缩之间,我清楚瞥见了一道光芒一闪,仔细一瞧,那不是我送给她的戒指吗,禁不住笑道:“妈,您还戴着咱俩约会时的那枚戒指吗?”
她本能地用另一只手盖住戴戒指的手:“不用你管。”
“为什么不戴你婆婆送的戒指?那不是你的命根子吗?”
“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要胡乱操心。”她顾左右而言他。
“妈,您还记得咱们扮演情侣吃大餐那次吗?气氛和环境是不是都很好?还有小提琴伴奏,多浪漫呀!哪像您这次的相亲对象,选了这么一个露天的场所,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里不好吗?空气流通,还能看热闹。”
“您记得吗,以前咱俩也吃过一次露天火锅,好像也是这里,当时您也是在相亲,手里还拿了一本小说和一枝玫瑰。”我的思绪飘回到了高中时代。
“你什么意思?”她盯着我问。
“妈,我非常佩服您,您真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相亲的路上卖力奔跑,不管遇到什么歪瓜裂枣都不会改变既定的目标。”
“你敢讽刺我?”
“我跟您说句实话吧,您现在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找的对象一个比一个庸俗,连依依的爸爸都比不上。”
“我喜欢,我愿意,我就是钟意油腻老男人,怎么了?”她眉毛一挑,赌气似地跟我说。
“那是您的爱好,我不会干涉的。对了,说到玫瑰,现在还有人给您送吗?”
她的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没有了。”
“为什么?不会人家发现送错了吧?”
“是的,我们后来查过了,确实送错了。”
“为什么会送错呢?而且错了那么久?”我好奇地问。
“送的先生是一位老华侨,他久居海外,近几年脑子糊涂,以为初恋女友还在等她,所以每天都按照记忆中的地址从店订送上门。”
“他是不是把女朋友的住址记成你们单位的地址了?”
“嗯,我们单位跟他女朋友家的门牌号码只差一个数字。”
“他们的名字叫什么?”
“老华侨叫隋塔东,他女友叫何叶蓉。”
“怪不得呢,他俩姓名的最后一个字也和咱俩一样,难怪您会误以为是我送的。”
“幸亏是误会,我差点被同事笑死。”
“您发现是误会以后是不是很失望?”我一边往火锅里夹菜一边问。
“少嘚瑟了,你就是块臭豆腐,还拿自己当香饽饽吧?”她冷笑了一声。
“我也想过送,不过那样做太明显,我怕给您惹麻烦。”
“还算你有良心。”
“妈,有件事忘和您说了,我和依依的那套别墅卖了,我把当初借您的钱还给您吧。”
“好呀,正好我结婚等着钱用。”她挑衅似地看着我。
我直接拿出手机给她的银行卡转帐,一边操作一边说:“您当初往vip会员卡里存了一百万,后来又借给我三十万,一共一百三十万,对吧?我直接转给您一百五十万好了。”
“你不关心我和谁结婚吗?”
“您跟谁结婚都无所谓,只要不是跟我就行。”
“凌小东,你不是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吗?为什么现在又无所谓了?”她略显不悦。
“妈,您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吗?您只是为了逃避我而随便找个阿猫阿狗结婚,既然这样我劝您又有什么用?反正遭罪的是您自己,又不是我。”
这时手机传来“叮”的一声响,她看着一百五十万元的到帐短信,讽刺地说:“喔,你现在是有钱人了,轻轻松松就能转帐一百五十万。”
“您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我给您当伴郎怎么样?”我半开玩笑地说。
“想当伴郎的帅哥有的是,哪轮得上你?”
“既然伴郎有人选了,我当新郎怎么样?”我的玩笑越开越大。
“你真是没大没小,做女婿的想娶丈母娘了?”
“听说您找对象的标准越来越高,媒人都害怕您了,我琢磨着客串一下新郎,要不然您一个人结婚多尴尬?”
蓉阿姨的心情变得越发坏起来:“你到这儿来就是耍我的吗?嘲笑我嫁不出去让你很开心吗?”
“妈,我真心地祝您找到幸福,您只要按我说的做就一定能找到真爱。到时我一定给您送个大红包。”我坦诚地说。
“你把我耍够了就想脱身吗?你是不是又有新的目标了?”她怀疑地盯住我。
“我没有。”
“没有?饮品店那个女服务员为什么和你打情骂俏?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杜晶芸为什么跟你眉来眼去,挽你的胳膊?”她的口气像个吃醋的怨妇。
“我跟她们都没有关系。”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心虚。
“你别想唬我,杜晶芸刚才瞅你的眼神很明显有问题,我上次就觉得她给你那么贵的蓝钻戒指不怀好意,这次又成了你的领导,她是不是想包养你?”她追问得越来越紧。
“我又不缺钱,为什么要被她包养?”
“谁知道你是不是变态,就喜欢泡老女人?”蓉阿姨的话里充满了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