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阿姨当天晚上就和我练习游泳去了,她这次的决心很大,一直闷头苦练,一句叫苦叫累的话都不说。
但是有一点,她坚决不许我再触碰她的身体,只允许我在旁边看着指导,她还说这叫“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果我不是君子的话,尽可以放马过去。
我只好做个场外教练,看着这条丰腴的美人鱼在泳池里尽情扑腾。
等她终于扑腾累了的时候,才爬上岸来。
我鼓励她说:“妈,你今天的进步很大,看来您很有天分啊。”
她靠在岸边喘了一会,眯起眼睛对我说:“你今天的胆子也很大,对我都敢直呼其名了。”
我吓得直摆手:“妈,我那是太着急了,脱口而出的。”
她“哼”了一声:“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心里话。”
我尴尬地解释说:“当时我脑子一发热,就满嘴胡说八道,您别忘心里去。”
“不过,你还是挺关心我的,说的话也挺准的。”
“妈,这事儿就翻篇吧,咱们别再提了,行吗?”
她忽然歪着头轻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发脾气、乱吼吼的时候也挺帅的。”
“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算了,什么也没说。”她站起身,披上一条浴巾,“明天几点开始?”
“吃完早饭就开始吧。”
她点点头,冲澡去了。
折腾了一天,我也挺累的,回到房间后依依已经睡着了,我打开笔记本,研究了一会妈妈的项目,快到十二点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蓉阿姨就叫我去吃早饭,我困得睡眼惺忪,本想再眯一会,看她热情这么高,只好跟着去。早饭后休息了一会,我们就去了游泳池。
蓉阿姨下水以后,还跟我说:“你听好了,我只是配合你把比赛完成,我可不是为了和那个四娇争风吃醋啊。”
“当然,当然,您是高风亮节、大公无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你就在池边看着,不许碰我。”
“那当然,昨天说好了的嘛。”
“你觉得我有进步吗?”
“当然有了。以前您就是只旱鸭子,一点水性都没有,现在您在池子里面已经自如多了,就是呛水您也不怕了。”
“那还需要注意什么?”
“这样吧,我建议您除了练习游泳之外,也可以在池子里面玩一玩,比如打打水球什么的,这样有助于提高您的水性。就是休息的话,也尽量在池子里休息,不要上岸。”
“那样的话,皮肤不是都泡肿了吗?”
“就泡这几天,不会有太大影响的。我希望您能领会到水流的规律,适应水,提高水性,把自己想象成水的一部分,顺着水流的趋势去游动,而不是逆流而行。”
蓉阿姨认真地听我说着,似有所悟。我拿来一个游泳圈交给她说,如果累了的话,也可以躺在游泳圈上休息一会,只要不过分依赖就行。
利用她练习游泳的时间,我在池边的沙滩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研究那几个项目。经过上次米开罗的启发之后,我有了很多新的思路,经过一天的时间,又修复了三个项目,感觉脑子极度的疲乏。目前,电脑中还剩下三个项目的漏洞没有解决。
蓉阿姨非常能吃苦,她从早上一直练到晚上,极其认真地按照我教她的方法一遍一遍地练习,虽然动作还不是很规范,但已经能一口气游个十来米了,我不住地称赞她,她也很兴奋。
只是中间她抽了一次筋,最后还是求助于我。我在没有触碰她的敏感部位的前提下,把她捞上了岸。等她疼痛消除后,我又教给她如何预防和应对出现抽筋的情况。
苦练了一天之后,蓉阿姨饭量大增,午饭和晚饭都吃了好多,依依都看愣了。蓉阿姨还利用睡前的时间整理了一下进修学习的笔记。
接下来的一天继续进行训练,我刚指导了一会,妈妈就打来电话,让我去一趟蓝爱大酒店,跟米开罗交接一下我完成的三个项目。她似乎是在一个非常嘈杂的环境打的电话,而且能听到她同事说话的声音。
我心想:妈妈可真着急,我这哪是度蜜月呀,分明就是换了个地方加班。只好跟蓉阿姨交代了一下,马上坐专车赶往酒店。
米开罗依然在那个房间等我,他看到我完成的三个项目后,把我大大称赞了一番。完成交接之后,我说起在剩余三个项目上的一些难点,他听了之后,也有点困惑,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为了保密,我们都不能说得太多、太深入。
通过这几次合作,我对米开罗的印象越来越好了,他眼光独到,心思敏锐,看问题很准,为人又很谦逊、低调,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团队伙伴。
返回“潮海之星”酒店后,意外地发现蓉阿姨不在游泳池里,也不在房间里,我感到很纳闷,打电话一问,她竟然跑到海边去了。
我大吃一惊,马上赶到了海滩,那里全都是人,幸亏蓉阿姨带了电话,在一片嘈杂的环境下,我对着手机扯脖子大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
她套着一个游泳圈正玩得不亦乐乎,我从见过她笑得那么开心,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样无忧无虑。
我不理会这个老少女对我曾经的警告,上去就一把将她拽到了岸边。
蓉阿姨一把甩开我的手,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又动手动脚?”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暗流?会要人命的?就算是专业运动员或救生员来了也不行,你才学了几天游泳,就敢到这里来?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除了酒店的游泳池,哪里都不许去!”我像前天晚上那样对着她大吼大叫,丝毫不理会周围游客诧异的眼光。
她被我的气势震慑到了,唯唯诺诺地说道:“我看大家都到这里玩,就跟过来了,我以为人多没事的……”
我气愤地说道:“我管不了别人,只能管你!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依依交代?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这时,一对老年夫妇从我们身边经过,看到我们吵得很激烈,就好心地上来劝架。
头发白的老爷爷把我拉到一边:“小伙子,你对女朋友要有耐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让她下不来台呀!她年龄比你大,你要多关心她,爱护她。”
我哭笑不得:“老爷爷,您弄错了。”他不听我解释,只是忙着劝架。
老奶奶也对蓉阿姨耐心开导着:“这位女士,你的小男友这么关心你,就不要跟他吵架了。你看你多幸福呀,能找到这么高、这么帅的男朋友,别人只有干羡慕的份。”
蓉阿姨也是啼笑皆非,她干脆一把拉住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离开海滩后,我的头脑冷静下来,再次为刚才过激的言行道歉,她却像是对我的发火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淡淡地说道:“可能你是对的,我的水性太差,确实不应该到这里来。”
“妈,我的态度也不好,唉,最近事情太多了,依依又受了伤,实在让人有点心烦。”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对依依这样。”
“是呀,我对依依从来没发过火,可是这两天对您……唉,都怨我。”
蓉阿姨忽然目光炯炯地盯住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什么人的替代品了?”
我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躲开她的眼神:“怎么会呢?您是我的岳母啊!”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你发的火很莫名其妙,也不像是仅仅针对我。”
“妈,您说的我听不懂。”我搪塞道。
“好吧。就当是我猜错了。”蓉阿姨没有再往下说。作为一个警察,她当然知道,再问下去只会让我更加难以招架。
走到酒店以后,她再次进到游泳池里,开始练了起来,我发现她的平衡能力越来越好了,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协调。她偶尔会看一眼岸上的我,眼神很复杂。
中午吃饭的时候,蓉阿姨再次变得沉默起来,我也不敢说太多的话,只有依依一个人还是那么活跃。她说她和小苏在玩一款非常有趣的游戏,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她在短短几天之内已经修炼到很高的级别了。
这次度蜜月的经历,使依依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在受伤之前,她是一个喜欢逛街和游山玩水的运动健将,受伤之后,就变成了一个追剧达人和游戏狂魔。这里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只有她似乎对此还毫无觉察。
午饭后不久,妈妈又打来电话,让我再去一趟蓝爱大酒店,说米开罗有一些项目运行的问题要跟我探讨,我心想:上午不是才去过吗?怎么又要去?这也太频繁了吧?可是又不能不听妈妈的话。
我不太情愿地开始收拾东西,蓉阿姨安慰我说:“忙工作也是正常的,你放心,我会自己练习游泳的。”依依也安慰我:“老公,你辛苦了。”
我背起电脑包,再度叫来专车,司机也很纳闷:怎么又去?他还跟我开玩笑说:“小伙子,你干脆在那家酒店也订个房间得了,省得总来回跑。”
到了蓝爱大酒店后,坐电梯到了四楼,看到几个工人正在走廊里卷地毯,他们说一会要换新地毯。走在拼图案的地砖上,感觉也很典雅舒适。
我轻车熟路地来到米开罗的房间门口,刚敲了一下,门竟然开了,又敲了两下,没人回应,便尝试着叫了两声“米先生”,还是没有动静。
我觉得很奇怪,就试探性地走了进去,发现屋里没有人,但是杯子里的水还是热的,显然刚才还有人在这里。
也许米开罗有事出去了,我决定在这里等他一会。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忽然听到走廊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击地砖的声音,“哒、哒、哒、哒……”,声音清脆而响亮,越来越近。我的心脏一下子收紧了:这走路的声音怎么听着如此熟悉?
对于别人来说,这种声音可能司空见惯,算不了什么,对于我来说,却宛如天籁之音,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发出这种悦耳的声音,那就是我最爱的母上大人!
难道是……她来了?不可能,她公司的事那么多,怎么可能到这里来?而且,这个人行走的速度似乎比妈妈慢一些,力量也稍弱一些。
如果不是妈妈,我只能说,这个人走路的节奏与力度跟妈妈实在是太像了,想必也是一个美人,我忍不住走向门口,想要看看她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当脚步声快要响到门口的时候,我把房门打开,那个人几乎也同时停下了脚步,站住不动了。
我心情无比紧张地迈步到走廊里一看,一个穿着蓝色无袖的波西米亚沙滩长裙的美女正站在我面前,她一手挎着一款时尚的包包,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电脑包,一部分长发垂在身前一侧,乌黑的墨镜透露出高冷而又优雅的气质,虽然她的身高不及我,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位集美貌、时尚、优雅于一身的大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母上大人、我最亲爱的妈妈——郑怡云女士!
看着妈妈站在我眼前,我嘴巴张得大大的,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仿佛看到了外星人降临在眼前。
妈妈将墨镜推到头顶,唇角含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不认识我吗?”
我依然目瞪口呆地站着不说话,像是被人夺去了魂魄。
她用手在我眼前比划了两下:“你是中邪了吗?还是被人定住了身子?你能看到我的手吗?”
我这才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
妈妈不耐烦地用手推了一下我的肩膀:“别掐了,不是做梦。还不赶快让我进屋,站在门口做什么?”
我如梦初醒地往后退了几步,妈妈脚步轻盈地跟进来,随手带上房门,像一个仙女一样飘进了房间。
看着她进来,我依然有一种在梦境中的不真实感,妈妈用手轻轻摸着我的脸,柔声说道:“十几天不见,你都晒黑了。”
我抓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与脉搏,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我怎么感觉还像是在做梦呢。”
妈妈轻轻地笑道:“你想怎样证明不是做梦呢?”
我看着她红润的娇唇,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的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吻过之后舔了舔嘴唇,还是那种熟悉的香甜的味道。
“怎么样?还像做梦吗?”
“不像做梦了。真的是您来了。”我高兴地说道。
妈妈斜乜着我,哭笑不得地说:“你到现在才确定来的人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