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老四是怎么将她带回府上的,这趟浑水,只想避而远之的好。
王上昏迷,京中形势只会大变。
“那、叁哥带妹妹去看看七哥可好?”
他犹豫了下。
“陈逸若有闪失,于你们任何人都无益处,尤其是、叁哥。”
倘若王座易主,最有能而上的,便是陈谨。
他这些年在外面打下的功勋,受到一众朝臣百姓的尊奉爱戴,以他严谨的作风,登位后第一件事怕就是整顿风纪。
陈聿想继续这么放浪形骸下去,只有把心寄托在陈逸身上。
“成,叁哥带你去。”他掀起嘴角,收起折扇轻快将她抱上马车。
“叁王爷,公主、公主不可离开锦王府……”侍奉的小婢急忙追上来,低着头小声阻止。
放她坐好,他一撩衣袍,爽朗声道:“四弟问起来,你就说本王带公主出去散散心,日落方归。”
车夫赶动车架,她才一颗心落定。
只要离开锦王府,她自有无数种办法脱身。
“九妹是真想去看七弟?”他仿佛洞穿了她的想法。
“他……还没醒吗?”
“术方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他双手枕在脑后,悠悠叹了口气。
抚辰殿,宽大的龙榻上,他双眸紧闭,安静的睡容触动她心弦。
钱公公屏退众人,陈聿也转身出去。
“太医如何说?”
殿外,他向钱公公问道。
“回叁王爷,太医们正在倾力研究医治之方,陛下洪福齐天,必能够转危为安。”
“王弟、昏迷有七日了吧?”陈聿摸了摸下巴。
陈逸的昏迷,来自冷月那悄无声息的一掌。
陈恪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这个女人。
可她似乎很乐见他谋反,推波助澜,远远观战。
在陈恪力不敌被拿下时,送了陈逸份大礼。
陈国大乱,她倒是非常乐见。
“七哥……”她拿湿了温水的巾帕细致给他擦脸、拭手,心头所有的怨、所有的痛,在见到他那一瞬,便消散无殆。
“七哥别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就算死,也只能死在妹妹手里。”
“七哥、阿纭还有好多话想同你说……”
指尖细细描过墨眉、无瑕面庞,她俯身吻了吻他微凉的唇。
“七哥为何将妹妹推向别人?你早料到今日局面,是么?”
“七哥不要妹妹,阿纭以后再不纠缠你……只要七哥好好活着。”
“陈逸,对不起……”
纤白的指尖微动。
“七哥,妹妹以后再不与你作对……再不与陈国作对。”
“陈逸你若是敢走,妹妹就将你的百姓都败坏……”
她一会儿威胁,一会儿宽慰。也不知自己念叨了多久,直到陈聿来催她。
她多想榻上的人能睁开眼睛,看看她,也、抱抱她。
喂他喝完药,她恋恋不舍起身。
她太弱了,谁也护不了。
这次经历,让陈纭将目光转向了修习武学。
“叁哥,妹妹现在习武,还来得及么?”
马车上,他打量着少女,“习武很苦,九妹何必去遭那个罪。”
“阿纭不怕苦。”
他托腮想了想,“倒是可以从内功心法先学起。”
便是那本心法,以她终生的生养能力为代价。
七哥都不要她了,她也不想生育任何人的子女,所以当冷月答应收她,她几乎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