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纭挣脱束缚,使劲向前推了温长然一把,“帮我救下二哥,温长然,拜托。”
在他错愕回眸时,她已被重重禁军拿下。
也是这个空隙,他们得以成功撤退。
温长然要回身救她,在她的声嘶力吼中——“走!不要管我!”被黑衣少年强行带走。
陈谨看到扯下巾帕的一双泪眼,第一反应,竟是抱住她。
“九妹。”
“四哥……”她有些怔然。
叁年未见,他变化了许多,身上的杀伐之气凛冽,俨然可当得叁军将领。
周围的禁军愣住,一时不知该不该行礼
“到四哥府上去。”
他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拇指上的茧微微摩挲娇嫩的肌肤。转而厉声吩咐:
“今日之事,不许宣扬。贼人落逃,全城戒严,全力搜捕!”
“是!”
“嘶。”
他正要带她走,听得一声痛呼,脚踝不知何时擦伤的,破了一大块皮肉,血渍已经浸透了干净的白裙。
他将她打横抱起,吩咐随从去叫御医。
锦王府。
“四哥……”她看着他帮她上药,裹上洁白的纱布,回忆无数涌上心头。
“南王的事情,九妹就不要再参与了。”他低着头道。
“四哥能放过二哥吗?”
他手中动作停了一下,将纱布打上结,仰头看她,“还疼吗?”
她面色苍白,却不是因为这伤。
摇摇头,“疼……”
心上也好疼。
当初父王薨逝他未能赶回,始终固守西厥之地。
如今,他是与七哥一派了。
为何兄长们四分五裂……小时候虽有不睦,可好歹有父王在,他们、始终是一家人。
“七哥……也伤的很重是么?”
“是,还昏迷在床上。”
她心中如遭顿挫,生生忍住了想要脱口去看他的请求。
“这些糟心事,九妹别去想了。”他抚了抚她鬓边的头发,接过侍女送上的汤药。
她与七哥的纠葛,他还不清楚。
“我不喝药,外伤而已。”
她偏过头。
“太医说九妹忧思成疾,四哥不在这些时日,九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我没事啊四哥,”她强颜欢笑,“就是这次、二哥是冲动了,妹妹未能阻止,愧对父王……”
“四哥说了不许再想,你将身子给我养好。”
面庞上的手炙热,带着茧子的粗糙感。她坐在躺椅上,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腹上的位置,语气柔软哀伤,“四哥,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人。”
陈谨最是理解这种心情。
他从来无心王位,在众兄弟中,也是最随和的一个。与谁都有些交情,又与谁都不过甚。
可这次是陈恪谋反,他十万火急奉召赶回。
父王的托付,他总要守住。
陈纭不能光明正大离开陈谨眼皮底下,她差人传信给醇亲王。
“叁哥,妹妹想到你府上住几日,不知叁哥愿不愿意?”
她坐在锦王府院中的公主榻上,伤脚搁在矮脚踏,半眯着眸看似在惬意晒太阳。
这个年,他们谁也没有过好。
“叫我从老四这里挖人?叁哥可没那个胆儿。”
他今日穿了件红衣,若霓霞披身,黑发焕曜。
陈纭看着他展开扇子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