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紧拳头,目不转睛直视对方。
靳百川沉默,无意识地轻拉车门,好长一会儿后,似喃喃自语了句:“看了。”
“我也看了,并且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他们躺在太平间里的画面。”
她抬手背擦泪,坚决地说:“靳叔叔,我忘不了。”
他抬头看了看灰蓝色的天空,转身上车,轻叹了一句:“行吧。”
单善目送他驾着车远去,耳朵里轰隆隆的,载着她的青春一起远离。
有些决定,是一瞬间做好的。
她在中远的门口蹲守了三天,终于见到从大厦里走出的陆敛,她当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直述来意:“有事想跟你聊聊。”
他绕过她:“没时间。”
她追上去围绕他身上,急切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等。”
他似乎被她缠得烦了,蹙眉停下脚步,淡漠地俯视她:“说。”
她瞟了眼人来人往的四周,窘迫地请求他:“换个地方。”
如今再面对她,她已没了以前的嚣张傲气,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小心翼翼。
他眯眼打量她一瞬,收回目光迈步继续走,走出去三五米远后,沉沉一声:“跟上。”
她垂丧着脑袋,忽闻这两字,赶紧跟了上去。
单善没有问他去哪里,对现在的她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车停在一幢陌生的别墅屋前,陆敛解开安全带,提醒还在发呆的人:“下车。”
“啊?哦。”
她坐在副驾驶,张着嘴唇犹豫几秒,目光忽然清明表情坚定,下车跟随他进了院门。
“你家?”
“嗯。”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随意聊着,进到玄关后习惯性地脱鞋,要换室内鞋时才想起不是自己家,一时局促地站着不动,两只脚丫上下交叠踩在自己单鞋的鞋面上,包裹在白船袜里的脚趾紧张地蠕动。
彼时已是初秋的天气,大理石材质的地板寒凉,她抬起脚,犹豫地要踩下去,一双崭新的大码男拖砰的一下扔到她脚边,拖鞋很大,似乎一只鞋就能容下她两只脚。
她捏了捏掌心,蜷着脚趾头轻轻套上,直到脚踩在鞋面上伸进鞋里,才缓缓放松脚趾,跟着他去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