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走向最里的房间,门开着,室内空无一物,被褥整齐地迭放在一侧。教皇弯腰,指尖拂过平整的床铺,仿佛将其上残留有的一丝幻觉似的温度与气味收容于指尖。
体温仿佛曾经存在,又仿佛已然消失。
露西在他们身后跟上来,松了一口气。
希欧多尔要比楼上的值夜人更早发现教皇的到来,在警报拉响时他已悄然带着艾西离开,谨慎地抹消了痕迹,却也匆忙到来不及同她打声招呼。
“你难道以为她在这里么?”露西站在所有骑士之后,沉声问道。
“难道她不在么?”教皇冷冷反问,“我没有兴趣知道您隐瞒她去向的理由,我只要见到人。”
左臂上的契约传来隐痛,艾西在离他相当近的某处,却在不断远离他。他抬步朝另一个出口而去,神殿骑士分出部分守在原地,另一部分跟上他的脚步。
露西叫住他。
“不要去——”她喊道,“不要做让她恨你的事。”
教皇的背影一滞,但他并未回头,也并未停下脚步。
——“恳求他。”
她曾这样告诫艾西。
若是见到了教皇,无论他要做什么,务必先恳求他,恳求他不要,恳求他停手。
艾西用力地点头,说她记住了。
她一定会求他的。
露西看着女儿无知无觉的脸,心想,这是何等残忍。
她的确不喜欢教廷的圣子,而这一切也的确足够残忍。
对所有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