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中存有恐惧。
这里的空气污浊不堪,但这里的妓女是干净的。比枢机院里披着紫袍红袍的主教干净,比道貌岸然的神官与骑士干净,比踩在穷人背上的贵族干净,比这里来访的每一个顾客干净。
他是这个房间里最肮脏的人。
希欧多尔在女人的眼中看见他的龌龊与无可救药。他抬手按住额头,闭上眼睛说:“请出去吧。”
女人更为畏惧。
“我会告诉她们,你做得很好。”他说,“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着。”
棕发的妓女慢慢走出去,关上门,于是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地方藏在深处,不设窗户,一盏昏黄的烛火照亮室内。希欧多尔坐在椅中,在腐臭堆积的淤泥深处想起艾西。
刚才的女人有和她一样的长发,在抬起脸时便再也不像。
即使像又如何?
她们本是完全不同的。
他身上流着亚莱芒家族的血,流着他父母的血,他曾假装自己是个骑士,他跪在神明的面前发誓,他要成为涤荡邪魔的剑,他要捍卫正义的道。实际上他同他们一般的自私卑劣。
在这地方,想到艾西的脸便是一种玷污。
但阴茎在衣袍下可耻地发硬。房间里浮动着催情的迷香,他没有抵抗,那香气叫他胸口滚烫,从心脏灼痛到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