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主教坐在椅子上,姿态从容,颇为自得地侃侃而谈。希欧多尔站在他身前静默聆听。他这沉默寡言的姿态总是很受人喜欢,给人以坚实可靠的错觉。一个合格的、货真价实的骑士就该如此,他应该沉默、顺从、听话,像狗一样忠心,像剑一样锋利,又像石头一样寡言。
赫伯特不知道,骑士正注视着彩绘玻璃窗上的倒影,在色彩缤纷的模糊影子里,他看见女人的倒影。
玻璃的颜色映得她发色酒红而瞳仁钴蓝,在睁大时眼睛显得更圆润,长发披散下来,盖住前胸,像栖息在玻璃里的赤裸的精灵,好奇又困惑地注视着玻璃之外穿着衣服的人类。
她已不满足于只出现在梦中。
希欧多尔知道那并非什么精灵,她的眼睛是浅褐,她的头发是深棕,都是极为寻常的颜色,在每一条街上都能找到一个肖似的女人。
赫伯特的嘴一张一合,颇为老道的告诫他要如何既当一个近臣,又不使得那女人生出更多的想法,引来教皇的猜忌。
红衣主教的告诫纯属杞人忧天。
逾越的想法早就滋生了,在他的面前,在他的眼皮底下。
圣骑士的房间无一多余的装饰,一切维持它原本的模样,空荡得不像有人长住。这房间于希欧多尔唯一的用途,仅有沐浴与每日数小时的睡眠。
这些日子他沐浴得比往日更为频繁,总是在深夜进入浴室。
春天已过,水中的冷冽散去,染上了夏日暑气,带不走身体的热度,反而留有晴日的躁动。自这水中希欧多尔嗅得到阳光曝晒的气味,在夏天里旺盛生长的水草、生机勃勃的草叶。这些温度像他浸水的长发一样,贴合皮肤,纠缠不散。
他的性器硬着,笔直竖立,颜色发红,紧贴小腹,冷水不能让它疲软下去,像一条不听使唤的狗。
他历过十余年骑士的苦修,克制是他的专长。他知道如何让心跳停止,让呼吸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