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衙役将这刑具套在了宋玠身上后,一左一右地拉扯着链条,等待着秦伊的最后指令。
宋玠被他们按着的时候,肩头的伤扯得生疼,然而他始终面色如常,只是冷冷地看着秦伊:“按本朝律法,不经审查就滥用私刑是什么罪名,你该清楚。”
澧朝刑律有云,涉命案、重案者,凡有人证或物证辅佐,嫌犯拒不招供时,官吏可使用刑罚,但若滥用私刑导致屈打成招,则负责审核的官吏将受同等刑罚。
秦伊被宋玠屡次羞辱,恨不得亲自上刑,冷笑一声:“宋大人,先想想自己的命能否留得到那日再说吧。”
“刑不上大夫,纵然我不是大行台尚书令,也是宋氏嫡子,秦大人若想清楚了,就上刑吧。”说罢,宋玠也不再继续与他多话,闭上了眼。
两名衙役不知宋玠说的,刑不上大夫时什么意思,只是看着秦伊的脸色变了又变,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沉默了半晌,不甘地挥了挥手:“带宋大人去暂歇吧。”
“好一个刑不上大夫。”宋玠被那二人架着往回走的时候,经过秦伊身边,他仍是坐在审讯椅前,未曾起身。
“宋玠,我等着看你,从云端跌落的那一天。”
宋玠没能听见他最后这句话,被人架着往外走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他的身上烫得厉害,肩上皮肉伤处,血肉正向外翻着,伤痕那一圈的皮肤已经泛白,受伤之后未能及时得到救治,还长时间被水反复浸泡,只怕是伤口发了炎。
“秦大人,他、他晕过去了!”两名衙役慌了手脚,从刚刚秦大人的态度中也能猜得到,此人的身份尊贵,断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折辱磋磨的。
秦伊拍了拍宋玠的脸,只觉得他面上烫得吓人。
“去寻个医师来替他瞧瞧。”纵然不甘心,还是小心翼翼地关照,“别让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