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尧瞄了眼桌面上的文件,反应平淡:
“这是时夏和我的婚姻,你以什么立场g涉这件事?”
“我和夏夏也是过错方。”
陈屿自顾自的说下去,他不想在赵青尧身上浪费过多时间,尽快讲清楚条件,摆明道理:
“事已至此,你的婚姻已经没有意义。只要你签字离婚——”
他扬了扬下巴,指向桌面上的文件,“你甚至不需要为那一刀担负法律责任。”
他不需要说得过于直白。
一旦受到法律制裁,刑事前科录入人事档案,对绝大多数的人而言是百分之百的人生毁灭,监狱里漫长痛苦的拘禁,出狱后与社会的脱节和被歧视。
赵青尧是家中独子,履历优秀,父母又日渐老迈。
他本身能力不错,任职国企证劵公司的融资部项目经理,正值事业上升期,即使离异也是婚恋市场上的香饽饽。
探视室里似明似暗,赵青尧看向监警所在的位置,视线落空,这才发现房间里只有他和对面的男人。
谈话是私密的,这不符合程序。
他似是有了点兴趣,直接开口:“你能让我出去?”
“很难办到。”
手指敲在桌面发出很轻的声响,陈屿在思考,在纠结,少顷他缓缓道:
“我尽量保你监外执行。”
这意思是他连牢房都不用坐了,赵青尧眼中流出极深的讽刺,轻笑了一声:
“强权大过公理,真有意思。”
“还有——”陈屿补充道,“如果不是我,你和夏夏的孩子已经没了。那晚在郑冠的生日宴,是我提前让人切断别墅的电源,也是我挡住李俦挥过去的拳头,没让她受伤。”
嘴角的讥笑飞快收敛,赵青尧瞳孔收缩,脸sE开始发白。
“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一个破坏婚姻的第三者,y人妻子的J夫,有什么资格b迫你签字离婚?”
身T前倾,距离拉近,陈屿打量着赵青尧的失态,面无表情道:
“我理解不了,大着肚子冲出来保护你的妻子,遇事只知道躲在你身后的情人,为什么两者之间你选择保护的是后者?”
“又为什么…….”
心脏微微cH0U动在为小孕妇可惜,陈屿一字一顿,话语如利刃切割得赵青尧T无完肤:
“在那种地方为什么让她一个人离开?以你的能力拦不住一个孕妇?你、夏夏、那个nV人,当晚离开别墅之后你又一次放弃了她。”
除了审问犯人,陈屿还是头一次和陌生人长篇大论,他厌烦这种感觉,但必须让赵青尧明白一个事实。
“是你亲手将她推给我的。”
原本他是不打算碰时夏的,毕竟怀了别人的种,在病房里做笔录时,也能看出她对赵青尧的依恋极深。
可是玫瑰庄园那晚,他看见她一脸惨白地站在人群里,呆呆盯着赵青尧的背影,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又看见她大着肚子低头抹眼泪,脚步不稳地走在寒冷的步行道上,像一片被托到很高处的落叶,没有着落。
他鬼使神差地追出去,又鬼使神差地捡她上车,握紧方向盘的手不住打颤,满脑子想着要是旁边的小孕妇彻底属于他,怀着他的孩子,他不会让她流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