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久经商海的脸瞬息打上薄雾:“小师叔,你酒也没醒吧。”
我白了他一眼,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不好意思:“你不喜欢啊,那完了,如果吴国太真的指婚,连个推辞的理由都没有了。”
华东这才着急起来:“小师叔,你就别再寻我开心了。”说着只见他突然头一低,很伤感的低言道:“师傅一心想师妹能嫁一个懂医术的人,到时能继承师傅的衣钵,我天生愚顿,学不会医道………”
我翻了下白眼:“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华容?”
华东咬着腮帮子,过了良久,才微微的点了下头。我长吁一口气,心想,你也憋的够久的,当初华夫人安排华容来给我弹琴舞剑,当时华东的心里一定也难受的快要死掉吧!好在后来得知我是伪男,唉,可怜的华东。
那眼下,我还得去问下华容,如果他们是两相情悦,那事情就好办了,吴国太总不能拆散人家有情鸳鸯吧。
就在我欲去后院找华容时,就听到后堂门帘那“刷”的一声,然后几声急步跑开,我豁然轻笑,看来华家的喜事近了,嘿嘿。
这华佗嫁女,师傅和华佗总该回来了吧!嘿嘿!
有了对策,坏事变好事,我的心情自然就开阔起来,不急不慢的走到后院,看到华容时,从她强做镇定的神情上,我肯定刚才躲在后堂门帘那偷听的人就是她。
我笑呵呵冲着她眨眨眼,华容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半边天,娇嗔的冲着我跺脚道:“就小师叔你爱搞怪,我告诉娘亲去。”
说着就往外跑,我哈哈大笑的赶紧拽住她的袖子:“好啊,我们一起去见华夫人。”说着我又做怪的眨眨眼。
惹的华容更加无地自容,脸烧的越来越红润。
华容羞的香腮一鼓:“小师叔……”
这一声长调拉的,差点让我腿脚发软:“呵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这典型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华容白了我一眼:“你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还说的这么老气横秋的。”
我干笑,不再调侃她:“刚才的事情,你也听到了,那孙权你也看到了,你自己觉的呢?”
古代的男女到底是早熟的多,眨眼间华容就镇定下来,低着螓首沉思了许久道:“我爹不会同意我嫁到吴侯府的,而二公子生的气宇轩昂,也不是容儿可以匹配的。”
这是理智的回答,这个回答我可不满意:“你和华东一样,老爱拐弯抹角的说话,直接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华东不就完了?”
华容刚刚镇定下来的脸,又迅速的红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我一眼,扭身就背对着我,细弱蚊吟道:“小师叔去找我娘说吧。”
好嘛,看这含蓄的,华府的喜事当真是近了,近了。
出了华容的闺房,我找到华夫人。
华夫人一听我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脸色变了三变,站起身便道:“夫君不会同意容儿嫁到吴侯府的。”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笑了笑:“华夫人,华东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性如何呢?”
华夫人微微一怔,看着我的眼睛顿时阴晴不定:“华东这孩子我从小就很喜欢,可是夫君他一心想招个懂医道的女婿,只怕……”
我赶紧言道:“方才我私下问过容儿,其实他二人心里早有对方,正所谓是两情相悦。华师弟那里,华夫人不用担心,两相一比,我相信华师弟肯定会同意华容下嫁华东的。再说了华东虽然不太懂得医道,可他的经营材略,炮制药材,却是无人能及的。杏林堂将来在华东手上,定然也能好好的继承下去,至于师弟的医道,不是有华春继承了么。”
我这话说的可是实话,一个是嫁到孙家,一个是收华东做女婿,两两一比,如果我是华佗,也会选择后者。
总之这事要成了,我也算是将祸事变好事,无意中做了回红娘。
华夫人仔细的比较了一下,有些踌躇道:“夫君不在家,这婚姻大事,妾身只怕做不得主。”
我看华夫人的神情是很满意华东的,估计以前没有提起让华容嫁华东,原因就是因为华佗的思想没扭过来。
“华夫人这回做不得也要做了,否则万一国太差人来指婚,事情就再无回转余地了。”
华夫人听完,香腮紧咬,过了好久,才定晴看着我道:“也罢,夫君回来,就请小师兄替妾身担待些。”说完,华夫人松唇微微一笑。
从她的脸上看的出,这华夫人对华东,早就是丈母亲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
第二日,孙尚香还未来,果然就看到一老者笑嘻嘻的领着几个小厮登门而来了。
华东赶紧告诉我来人是张昭,然后迎了过去,将那张昭领到后堂看茶。
不用说,张昭的到来,十有八九就是来打听消息,做媒人来了。我眼角抽了一下,心想,孙尚香昨夜抽风,吴国太也跟着抽了风,果然是母女两。
张昭是来做媒的,我插不上话,于是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华夫人一到,张昭就笑眯眯的大呼:“恭喜……恭喜……。”
华夫人看了我一眼,将视线定在张昭身上,露出妇人的怯意道:“不知张公驾临,有失远迎,民妇夫君不在家中,失礼之处请张公见谅。民妇不知张公所说的喜从何来?”
张昭是何等人也,立马捕捉到华夫人看我的那一眼:“夫人礼遇有佳,何谈失礼啊,这位想必就是华神医的师兄黄大夫了吧!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我脸上黑了三条线,这些玩政治的,对这种话是不是张口就来啊,个个都像是定了死套一样,说的话基本上都一个模子出来的。不是什么久仰大名,就是不同凡响,要不就是三生有幸。
我有这么大面子吗?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医道学徒,又不是什么治国安邦的人才,太做作了。
说实话,我真有一种冲动想反问他一句,草民不同凡响在那里?
可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
我学着华夫人称他为张公道:“不敢当,小子只是沾了师傅的名气罢了。”
那张昭笑逐颜开,捻着胡须道:“华神医不在家,有华夫人和黄大夫也可做主啊。华夫人,老夫在这里跟你讨杯喜酒喝了。”
华夫人紧张的看了我一眼,慑着唇不知如何做答。
张昭见华夫人不出声,便把视线转到我身上:“黄大夫乃是华神医的师姐,有道是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看这事,有黄大夫做主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