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秀起的晚了。她昨夜没睡好一直在做梦,梦里俞宛清笑话她,说她配不上俞宗衍,她气的不行上前与她吵了起来。吵着吵着,李常洛来了,这人开口就问她有没有洗够碗!
顿时,她连同俞宛清吵架的心思都没了,吓的立即醒了过来。
昨夜下了雪,清晨已经放晴,如今外面连太阳都出来了。
席秀揉了揉眼睛,洗了把脸后没什么精神似的一路晃晃悠悠的去找南烟。
哪知南烟因着夜里被折腾的够呛,今日亦起晚了。周时生下朝后她才起,因着想要同南烟一道用膳,周时生上朝前基本没吃什么,这时候正好同南烟一道用膳。
夫妻二人昨日还在争吵,此时却又甜甜蜜蜜了起来。
南烟腻歪的举着勺子喂了周时生一口香菇粥,笑着问道:“好吃吗?”
周时生毫不留情道:“又不是你做的,好与不好同你又没有关系。”
南烟不依,“可这是我喂的啊。”
她说着,下颌微微扬起,一双透亮温柔的眼睛紧紧盯着周时生,模样娇俏极了!
周时生笑着点点头,看着有些傻气,柔声回道:“好吃。”
“啊!”
席秀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吓的尖叫起来!
她想让南烟替她绾发,于是没疏头发,偏生她发量奇多,看着像是鸡窝。不仅如此,她的声音也像是打鸣的鸡叫声,含着惊慌与恐惧。
太可怕了,这夫妻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难道昨日的一切都是假象!南烟竟然喂周时生吃饭,这怎么可能!
席秀恍恍惚惚的,慌张的后退了两步。无意间她见着周时生似乎斜了她一眼,吓的一个哆嗦,忙转身跑远了。
饭桌上,南烟神色尴尬,不再同周时生打闹,乖乖的吃着自己的饭。
她垂着头,脸烧的似红屁股,耳朵尖也红了起来。
两人用膳时不喜她人打扰因此未着宫人伺候,哪知突然蹦出个席秀来。
周时生见南烟不再理他,很是不爽还有些委屈,他道:“你就是太宠着席秀,才让她这般没有规矩。”
南烟含含糊糊的替席秀说话,“她还好啊,也没做什么坏事。”
周时生嫌弃道:“把她嫁了罢,你看她年纪都多大了。”
南烟叹了口气,道:“这事不能急,席秀缘分没到,我这个作姐姐的总不能乱点鸳鸯吧。要不,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介绍给她先认识一下。”
说着,南烟着重强调道:“她喜欢长的好看、脾气好的,最好还要爱笑。”
周时生意味深长的看着南烟,南烟疑惑的同他对视,最后突的反应过来,迟疑且尴尬道:“这样的男子……好像长安城的小馆馆里挺多的哈。”
唉!
这样的男人其实说起来挺容易找到的,但从另外一方面看又实在不适合席秀。
接下来几日,南烟都未看见席秀的身影,着人去问才知道她这段时日每天都朝宫外跑。
之前周时生令人教席秀规矩,另一方面实则也是让人约束着她些,怕她在宫中闯祸。
但自从那日后,周时生巴不得见不着这人影子,因此也未让人看着她。席秀没了约束,成天见的朝长安城的地下赌场跑。
时间久了,她赌技有所上升,但还是经常输。
只是自从那夜她发现找李常洛要钱十分顺利后,她都不在找南烟要钱了,缺钱了就去找李常洛,心里还对这人颇有好感,觉得他可真是大方。
席秀借钱离去后,李常洛默不作声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在上面写下一行小楷字——席秀于某年某月某日借xx银两。
月底,该是乾西五所对账的时候了。
宫内有宫人专管支出用度,但在南烟嫁来后,周时生便将府内钱库的钥匙给了南烟。南烟闲着无事便接过了管理府内各种支出的差事。
在南烟兴致勃勃的对完各种账单后,李常洛将那本随身携带的小册子递给了她,恭敬的请女主人看一看。
南烟看着上面一行行条目,神色逐渐沉重下来。
席秀近来的开支用度越来越大,且她的钱花到哪里也说不清!南烟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可知道她的钱花在何处?”
“不知。”
“那这样,你去找沈公公,他会将钱补给你的,还有日后若你不忙,席秀再找你借钱,你跟着去看看她到底把钱花在哪了。如果是去赌了,那你看着她些,约束她每日输的钱不得超过五两银子。”
钱财都是小事,南烟就怕席秀过往穷惯了,如今突然富贵起来惹上坏习惯那就不好了。
李常洛闻言点点头,将小册子揣进怀里走了。
南烟整理好账单,净手后自是去了书房找周时生。自从那日吵架,两人的感情反倒深了些,南烟也比往日黏他了,经常会主动去看他。
……
地下赌场,席秀赌技有所上升,加之身旁站着钱袋子李常洛,底气十足。
只是也不知她是运道不好还是赌场有人作假,她赢了几局小钱后立马狠狠输了一局大的,这局直把她之前赢的钱全输光了。
席秀唉声叹气,伸手递到李常洛跟前。
赌场内的人都在悄悄打量这两人,有人不怀好意道:“这位公子,要不要也来一场啊?”
李常洛摇摇头,从钱袋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席秀,席秀接过嫌少了,但也没多说什么,没准用这五两银子能赢回百两呢?
只是天不遂人愿,一局下来,席秀输了个底儿掉。她不满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再次伸手递到李常洛身前。
掌心没等来银子,却是被李常洛一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