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月伸手接过盒子,脸上有些轻微的发烫,刚刚,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个项链她也没有细看,刻字什么的还真没有留意,她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把项链盒子找了出来,递给贺存。
他拿了项链,并没有急着出房门,而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礼品盒。
“这还真刻了字。”他把玉兔的项链翻过去,没有雕刻图案的那一面,果然刻着两个小小的字。
“长亭。”贺存状似不经意的将两个字轻念了出来。
潘明月猛的回过头来,一把夺过项链:“给我看看。”
刚刚贺存念到‘长亭’二字的时候,她的心就突的一跳,马思哲的笔名,就叫长亭。
贺存送她这条项链已经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了,马思哲从没有提过要给她送东西,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定制的这条项链,根本就不是送给她的……而是送给了别人,然后才发现项链没有刻字?
“怎么了?”贺存见她一直盯着玉兔后面那两个浅浅的字,故意有些疑惑的询问。
“没事,就是……就是觉得项链上面刻字挺有新意的。”潘明月有些慌张的把项链递了过去。
她只好安慰自己这应该是个巧合,或许长亭是他人的名字,根本就不是马思哲的笔名。就算万一真是马思哲定制的,说不定这项链是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纵使给自己找了理由,但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贺存接过项链,放进盒子里,滚动着轮椅出了客卧。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
‘长亭’二字,是趁着早上他们去离婚时,他让李梅香拿到店里去刻的,至于这长亭二字他怎么知道,还要感谢马思哲给她写的那些情诗的落款。
爱情这种东西嘛,就是经不起猜疑,特别是女人,一旦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便会想法设法的去验证。
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埋下这颗种子,就潘明月刚刚的表现来看,效果已经达到。
那么接下来,便是强化这份猜疑。
——
当天下午,潘明月就收拾完毕,火速的回了潘家。
潘明月刚提出离婚时,潘正群和姚红是不同意的,但女儿真离了婚搬回了娘家,他们便立马开始为女儿的将来做准备。
周边邻居但凡问起情况的,两夫妻都是口径一致的败坏贺存。
离婚不过才三天时间,贺存冷漠死板的性格缺陷,甚至作风存在问题的谣言,就在邻里间暗暗的传开来了。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主动询问贺存:“你们两口子到底是为啥离婚?”
而他的回答相较于潘家的回答,就显得简单多了:“在一起久了,感情变淡,和平离婚。”
不管人家怎么询问,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潘明月半句不是,只是眼里带着难言的伤感。
因为他的态度,军区里的那些八卦党们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人数不多,他们相信贺存‘和平离婚’的说法,并且因为贺存在回答时那种伤感的模样,不太相信他是出轨方。
而另一派人数众多,认为是贺存性格和作风有问题,导致婚姻破裂,他的沉默不过是因为理亏。
不管是哪一种,两人的离婚,成了军区大院里茶余饭后的谈资焦点。
为了完全掌控舆论,潘明月便偷偷找到了李雅兰,想对贺存进行最后致命的一击。
茶馆里,潘明月选了个十分偏僻的包厢。
“贺存和我刚离婚,听梅姐说,他这几日心情欠佳,该你上场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小包药粉,递给李雅兰。
李雅兰小心翼翼的接了,故意有些忐忑的问:“这……不会有事吧?”
潘明月从心底里看不起李雅兰这样的欢场女人,但要求人家办事,就只好挂起笑脸:
“你放心,到时贺存把茶水一喝,谁都不会知道你曾下了药。以前你还担心破坏军婚,现在我和他都离了婚,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那……潘小姐……”李雅兰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眼神虽然小心翼翼的,但意思再明显不过,要钱。
“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少了你的。”潘明月皱起眉头,这个李雅兰,太势力眼,上次拿了她的定金,又没办好事,这次居然还好意思提前要钱。
李雅兰本就是交际场的女人,脸皮厚的很,她一脸无辜:“潘小姐,我们这一行做事,都是先给定金的。”
说着,还点起了一根女士香烟。
潘明月肚子里有孩子,闻不得烟味,便不想再多做纠缠,从包里掏出几张票子,往桌子上一丢就想离开。
李雅兰拿在手里数了数,委委屈屈的抱怨:“就一百块,潘小姐太小气了吧。”
这单生意,潘明月这里她只能拿到定金,当然是能多要一点是一点,要去害贺存,她胆子还不够肥,到时完不成任务,后续的钱就不要想了。
潘明月咬了咬牙,又丢了几张钱给她:“好好做事。”
“那是当然。”李雅兰熄了烟,两手拿着钱数了数,心满意足的塞进口袋里。
“潘小姐,我有个你们文工团的八卦,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看到潘明月急切的想离开,李雅兰赶紧把贺存要她透露的消息抛出来。
潘明月停住脚步,有些不耐烦:“什么事?婆婆妈妈的。”
李雅兰有些为难的样子,忸怩了半天才缓缓的说出来:“上周日,我在“百花红”跟一位客人玩,看到你们文工团新进的那位红人马思哲,跟一位白裙少女搂搂抱抱。”
“你怎么确定、怎么确定是他?”潘明月回过身,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李雅兰像说错话一般,吐了吐舌头:“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曾有幸听过马思哲唱歌,只是远远看着像,也不是一定就看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