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踌躇着,腰间的赫刀突然掉在地上,三寸刀刃露了出来,剑身倒影的寒光刺伤了我的眼睛。
听说三尺白绫能映射出自己的前世,溺水的湖面能上演自己的前世,可我举起温暖的赫刀,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寒冷的光芒。
“无一郎,”我突然听见自己心软地呢喃,
“我也想要忘忧草。”
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他陪我回水柱府邸的路上,我们以大人们的方式适当地寒暄,后山上放风的时间被无限停滞,队员在我们身边经过,训练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声音清脆、纤细如头顶屋瓦上的琉璃,但里面不包含任何倾诉。
我们在门口道别,微风吹过,天上流淌着星河,月光流淌进他的眼里。
我突然说道:“无一郎,你知道吗?你以为你的人生被忘忧草暂停,其实它才刚刚开始。”
他歪歪头,鼻子疑惑地“哼”了一声。
我柔柔地笑了:“你还很年轻,我也是。是日轮刀不好,把你和我都照老了。”
我们都还很年轻。无一郎思索片刻,跟我一起轻轻地笑了。
“你也满足我一个要求吧,无一郎。”
这次他是真的疑惑了:“什么要求?”
我反问他:“你有什么愿望吗?”
无一郎抬头,迎着我的目光:“除了解药,我想不到。”
我叹口气:“那目标呢?人生总要有目标的吧,比如说,想打败的对手……之类的。”比如我,想和义勇永远在一起。
他想了想然后说:“无惨。”
怎么是这个,我鼓起腮帮子,叉着腰敲了敲他的头:“这个不好,再说一个,比如鬼杀队的柱啊队员啊。”
他想了很久,眼神充满无辜:“无一郎真的想不到了。”
这次换我拉起他,指着东边灯火最通明的府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看向我指的地方,又看向我,可爱单纯的脸上满是等待确认的疑惑,我轻轻点头。
“主公?”他仍然不大确定地问道。
“对,主公。”我坚定点头,接着说:
“等你找回记忆了,我们一起去教训主公,”我露出一个搞怪的笑容,“谁让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他一边喃喃“怎么能够教训主公呢”,一边孩子气地笑出来,举起了手掌——
“说话算话哦,姐姐。”
东边的灯火绵延到了西边,连成一片,我们击掌为盟,月光下的影子离得很近,仿佛随时都可以扑进他的怀里。
之后几天,我一直没有去锖兔那里,反而是他康复后披上了属于义勇的红色羽织回到了水柱府邸。等他走错了房间我才发现,之所以我一直没有见到过锖兔,是因为我和义勇的房间在最东边,他的在最西边,甚至可以从不同的门进出。
关于锖兔的坏话,我可以说出一篇文章。
他像只兔子没有耐性,急于求成,按耐不住,心猿意马,最气人的是!当你想要怪他的时候,他就展开最明朗的笑容,连嘴角的疤痕都变得可爱起来,一口抢眼的白牙,让你心中的气焰被海浪浇灭。
他没有义勇温和,没有义勇妥当,没有义勇滴水不漏,可他比义勇更会搅乱我的心。
“富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老实告诉我们,拼死活下来是不是为了回来娶织姬哈哈哈!”他一回来便收到前辈们的寒暄和后辈们的慰问,这个平时不讨人喜欢的少年,意外地在人们的心中有了分量。
“谢谢前辈,”他漫不经心地淡淡说道,
“我答应过织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如果我有什么事,她一定会哭得不行的。”
“你这小子!现在倒挺会说话了嘛!”
锖兔抬起头,墨蓝的眼睛深深看了前辈一眼,眼里有个无法触及的漩涡。
我站在楼梯上悄悄看着归来的他,连那位前辈都醒来了,一切都相安无事。锖兔扮演着义勇,而义勇也在锖兔身体里安稳地沉睡,变故像凪面下潜流,暗自生长着。
锖兔的青春,也被丢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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锖兔:兄弟的皮,虽然是被逼的,但是真香hhh
缘一:我让你披义勇的皮不是让你泡织姬的啊!
没错,阴谋的主使是继国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