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瘦了些,让人看着心疼,得让厨房好生补补。”
这回便是秦妈妈应了。
侯夫人又道:“云卿才到侯府,虽说是自己家中,但眼下还毕竟不熟,我想问了母亲的意思,过两日,等琐事都安顿好了,就安排他们兄弟姊妹几个去趟京郊游船消暑,也让他们多走动,日后才亲络,母亲看如何?”
老夫人才起了笑意,“这个主意好!去趟京郊也耗不了一日,让他们兄弟姊妹熟悉熟悉也好。”
“那母亲觉得好,媳妇儿就去安排了。”
老夫人点头,片刻,又唤了沈修颐上前,“这会子辛苦你了,替祖母跑了珙县一趟,你同云卿亲近,平日也多到西暖阁走动。”
沈修颐从善如流。
这端又说了些寻常的话辞,屋外有匆匆脚步声传来。
东院向来清净,下人怕吵到老夫人走得都轻,听着脚步声不像是东院人的。
果然,秦妈妈去看,“是世子爷身边的辉子,是来寻侯夫人的。”
哦?老夫人和侯夫人面面相觑,沈修明素来稳重,辉子又是他贴身的小厮,少见他这般着急叫辉子来寻人的。
“进来。”侯夫人是怕出了事端。
但见辉子入了外屋,脸上急是急了些,却没有惊慌之色,应当不是事端。侯夫人放下心来,询问道:“世子那边有何事?”辉子定然不是直接来东院的,应是在西院没有寻到她,才一路往东院跑来的。
辉子吸了口气,尽量不喘了,“今日侯爷和世子去赴会,正好聊得投机。侯爷就邀了贵客来府中暂住,对方竟然应了。世子让小的赶紧回府,通知夫人一声,准备好晚宴,再讲西院待客苑子收拾出来,贵客怕是要住上些时候,少则几日,多则半个月。”
贵客?
侯夫人和老夫人都慎重了起来,侯爷亲自相邀的客人自是不一般,世子怕怠慢,才会让辉子赶紧回府!
这是府里的大事,所以才让下人直接来找侯夫人。
“可有说是什么贵客?”侯夫人问得清楚才好准备,定安侯府是京中的侯门显贵,不能闹笑话。
小厮拢了拢眉头,记不清楚就使劲儿想了想。侯夫人料想,应当不是京中的客人,辉子都是熟悉的;也应当不是燕韩国中的显贵,辉子也不会想这般久。
侯夫人正欲开口,辉子拍了拍头,笑道:“瞧小的糊涂的!回夫人的话,是苍月国中来的客人,连平阳王和几位皇子都拿他当上宾,似乎是苍月国中的……宣平侯?”
苍月?
这回连沈修颐都吸了口凉气,燕韩地处偏北,建国也不过百年,相比长风,南顺而言,都是后起。
而苍月!是九州之中的天朝上国,连长风和南顺都不可同日而语,其影响可想而知。
“宣平侯,怎么之前没侯爷说起过,是苍月国中来的使臣吗?”侯夫人自然疑惑,若是苍月来的使节,应当早前就有风声放出来了,不至于这般仓促。
辉子就道:“夫人说的可不是吗?听世子爷说起,宣平侯是私事来的韩燕,知晓的人本就少,也是今日到了京中,朝中才让侯爷和世子去的。”
侯夫人就也不多问了。
既然是侯爷和世子都重视的贵客,她要尽早去操办,便起身向老夫人辞行。
老夫人是明白人,“快去忙那厢的,若是有什么需求的,让人来我这说一声。”
侯夫人应好。
……
这一路回西院,一行人便走得急。
沈修颐也同侯夫人一道辞行,西院需要人手帮衬,恰好他在家中。
“先去通知周妈妈一声,她会让厨房准备。”东院到西院还有些时候,辉子腿脚快,让他先去通知一声,辉子领命。
“回来!”她话都未讲完,辉子又调头回来。
“你见过那个宣平侯,多大年纪?”这些都不问清楚,只怕要出乱子的。
辉子笑笑:“瞅着比咱世子爷小不了多少,比三公子倒是年长些。”
如此年轻?侯夫人倒是意外了。
“行了,快去吧。”她再吩咐一声,辉子便撒腿跑开了。
正好沈修颐也在,侯夫人身边倒也有个人可以商量着:“颐儿过往可曾听说过这个宣平侯?”
沈修颐身上虽然没有官职,但师从季老夫子,季老夫子是韩燕国中的学问大家,教导学生讲求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故而沈修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外与同窗结伴游历的。
沈修颐去过苍月,侯夫人才会问他。
“有,宣平侯府在苍月是有名的世家贵族,特别是魏老侯爷,在朝中门生众多,比起父亲在朝中更要强势几分。只是听说魏老侯爷年事已高,请了皇命恩准告老还乡,颐养天年。魏老侯爷只有一个儿子,很早之前就染病去了,魏家没有子孙。于是文帝额外开恩,让老侯爷的外孙继承了侯位,也就是如今的宣平侯。”
所以,这位宣平侯是姓段的。
“还有这等事?”若不是沈修颐说来看,侯夫人怕是不信的。
侯门里子嗣单薄的少之又少,她更是没有听过外孙来继承侯位的,想来这位老侯爷对自己的外孙也宠爱到了一定程度。
这些都是旁的话,宣平侯姓魏也好,姓段也罢,既然是侯爷邀请的客人,她自然要以上宾之礼对待。
“颐儿,你去过苍月,稍后给周妈妈说声,做些苍月国中口味的菜式。宣平侯自苍月来,期间路途不短,弄些苍月国中的味道,不比旁的佳肴差。”侯夫人是有心思的人,沈修颐便笑:“还是母亲想得周道。”
“对了,你让人给其余两房传个话,说近日家中要来重要客人,让他们悠着些。”
沈修颐便会意,“不用旁人,我去给二叔和三叔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