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给灵府斟茶,灵府忙道:“别,元庭兄……”
“你有伤。”他否定了她的拒绝。
崔元庭坐回案几前,见灵府睁着一双明澈的眼睛等着自己说话,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这番安排一点也不好。
水阁是风景优美,也适合现在的炎热起来的五月天,可他为什麽安排了这样的案席,让灵府与他隔着彼此的案几,大眼瞪小眼地g聊?
想到这儿,他轻声问灵府:“要不要起来走走,咱们边走边说?”
好哇好哇!灵府心里大叫。
鬼才习惯跪坐着吃饭,跪坐着聊天,她腿都麻了。
没办法,来这里虽然快两个月,可她在“那边”可是生活了二十三年啊,跪坐吃饭真适应不了啊!
於是她直接站了起来,用行动表态。
崔元庭忙伸手扶她一把,怕她牵动伤处。
这一短暂的身T接触被两双眼睛同时捕捉到了——暗中观察的邵伯:公子,你这是让老奴为难啊!
阿云:哼,这就是她在县令身边的真相……不知羞耻!
“谢谢元庭兄。”灵府无知无觉地道了谢,与崔元庭沿着水廊缓步而行。
崔元庭侧眼看nV孩一眼:“灵府想和我说什麽?”
灵府轻笑道:“咱们还是按顺序来吧,是元庭兄先说有事和我说的,元庭兄请先讲。”
“好。”他收回目光,望着前方被微风搅动的池水道:“先说那二十匹柘丝丝绸的事,你问过我,为什麽对柘丝如此执着,它们与回纥军又有何关系。”
“那是我拿来贿赂回纥将军莫贺乾的。”崔元庭浮起一个讥讽的笑,“我在楚邑县开仓放粮前,曹奉琳就告诉我回纥军的动向,从那时开始,我就在准备这件事。”
“粮是一定要放的,就算我不放粮,州里再向楚邑徵收粮食给回纥,楚邑县的百姓也拿不出粮食。”
灵府深x1了一口气,崔元庭可太难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崔元庭接手楚邑时,锅都让蒋县丞之流凿漏了。
“两头都卡在这里,b得我不得不主动接下回纥军的差事。想要回纥军不祸害百姓,就只能贿赂他们的将军,让他答应约束那些骄兵。”
“可县衙内库空虚,我这个穷官能拿出什麽贿赂回纥将军?好在,我想起了故人说的一段往事,那个故人,便是尹文珍曾经服侍过的寿安公主。”
灵府听得一怔,崔元庭怎麽还有公主故人?
回纥、尹文珍、公主、崔元庭?这都什麽跟什麽?
崔元庭对灵府笑了笑,道:“其实我小的时候一直住在长安,博睢叛乱那一年我十六岁,亲眼见到大宣皇室出逃的景象。”
“当时燕康王联合博陵兵马指挥使,骤然攻破两京,多少皇室贵胄来不及逃跑,都被遗弃在京城……皇十三子、皇十九子、当今圣上的皇后,还有寿安公主都是如此。”
关於博睢之乱,灵府也听得不少。她知道它的残酷和暴力,知道它破快力之大,闹得大宣朝由盛而衰。
但她想象不出,在那个动乱四起之时,那些皇子公主们在铁蹄下东躲西藏的生活,更不知道崔元庭亲历的那段时光是怎麽度过的。
她专注地望着崔元庭,跟着他的讲述走进那动荡变幻的时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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