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良久,顾云间坐到了镜子前。
镜中的公子明明俊朗儒雅、风华正茂,哪里老了?
莫不是他的眼神向来波澜不惊,所以给人一种年长的感觉?
又想到了沈清霜之前也提过他b她大五岁,更落寞了。
沈清霜见门大开,抱着一包炒栗子进来了。
以往顾云间都是在喝茶,此时却不在桌旁。
再一瞧,竟然在照镜子!
她快步跑了过去,手搭在他的肩上,歪着头使自己的脸也入镜。
“呀,小皇叔居然喜欢照镜子啊!”
情绪低落,顾云间笑不出来。
望着镜中漂亮可Ai的小姑娘,叹了口气:“清霜,我没信心了。”
“没信心?”
对容貌吗?这麽好看怎麽会没信心?
他若是没信心,普天之下的男子还要不要活了?
他拉她坐在身旁,又叹了口气。
“在沈府那一晚,你喝醉了。我问你喜欢什麽样的男子,你说我这样的。我问你可以喜欢我吗,你说不可以,因为我b你大五岁。刚才贺砺又说五岁不少了,所以我没信心了。”
“你就为这个心情不好?”
他认真地点头。
她忍不住笑了,柔声道:“贺砺那麽说,应该是觉得十五岁与二十岁的差距不少。但你想想,八十岁与八十五岁相差还大吗?”
听她这麽一说,他露出了笑容:“不大。可你当初为什麽也提到了五岁?”
她的脸倏地红了,实在说不出口!
“不是嫌我老吗?”他试探X问道。
“当然不是了。是......是......”
“是什麽?”
只要不是嫌弃他,他什麽都能接受。
被他催得没办法,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直接让他愣住了。
随即r0u着她的长发,又好笑又无奈。
“我父皇母妃都去世了,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若是我们相处下来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婚期你定,婚後的规划也是你定。虽然很多人二十岁都有子嗣,但你还是个需要我呵护的孩子,我怎麽可能催你这种事?真是个笨丫头,若是你早告诉我,我就不必自怨自艾这麽久了!”
患得患失,夜不成眠,还吃了谨灏那麽久的乾醋,真够委屈的!
她撇撇嘴,“还不是我爹终日催三个哥哥吗?我听着都怕!他们拿守孝期说事,爹却说他们赶紧成婚生子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孝了。”
顾云间眼中欢喜:“那你呢?你要向逝去的母亲尽孝吗?”
“我不行,当初皇上给我和顾谨灏赐婚时,我说了有三年守孝期,我若是在这期间成婚,那就是欺君了。”
欺君,可是大罪!
诛不诛九族她不知道,但沈府肯定是没有能喘气的了。
顾云间接过栗子,将剥好的放她手中。
“为人君者都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又哪来的资格去处置旁人?若我所料不错,大齐已经变天了。说不准,此时朝堂上坐着的,是谨灏。”
他猜的没错,大齐已经变天了,只不过朝堂上坐着的,不是顾谨灏。
一个小太监捧着一摞奏摺往议政殿快步走去。
小心打开门,又快步往书案去。
“这麽多?”吴伯远远瞧了一眼,随即收回了眼神,不想再看第二眼。
花白的胡须翘了翘,指着案前坐着的那个目光呆滞、生无可恋的年轻生命:“给他!”
“是。”
小太监将奏摺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恭敬道:“五殿下,这是一半,还有一半奴才再去取。”
顾冰河无神的眼睛霎时亮了,咬牙切齿道:“你给本王再说一遍,这才一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