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酉眯起眼睛:“怎么不用呢?”
“因为……打得好!您打得妙啊!苟先生这一巴掌打得我是大彻大悟,让我完全地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让我学会了思考人生的意义;让我正视法律,从今以后下定决心不再肆意妄为;让我……”何毅苦悲地瞅了一眼地上的自己那半颗牙,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没齿难忘。”
苟酉颇感意外,追问何毅道:“你真的觉得我打得好?”
何毅一哽:“……”
胡朋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察同志,抬腿就踹了苟酉一脚,骂道:“你还想要人家夸你手劲儿大啊?”
苟酉没皮没脸地嘿嘿笑了笑,“别生气嘛。”
见胡朋对待这位壮汉的态度比法律还要严正,警察同志便没再说什么,一左一右地架起了何毅,向晏久敬了个礼:“感谢您的配合。”
晏久微微颔首:“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目送着警车开走后,胡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晏久:“小久,明天帕帕过生日,这是我和小苟送你的礼物。”
晏久跟他们认识了二十多年,自然不会客气,伸手接了过来,笑道:“帕帕的生日,怎么送我礼物呢?这多不好意思啊。”
胡朋假意伸手:“你不好意思那就还给我。”
晏久早就打开了盒子,拿出里面的玛莎钥匙串朝胡朋晃了晃,眨眨眼睛:“我已经收下了。”
苟酉笑着怼了晏久肩膀一拳,力道不轻不重:“狐狸的意思是,等帕帕长大考完驾照之后,车都不行了,现在只能你替他开咯。”
晏久当然明白,朝他俩摆了摆手:“谢谢兄弟们啦,明天录制结束后,你们来接我和帕帕回去吧。”
礼物被胡朋提前停在了江玺湾的地库里,他现在就算是想开也碰不到。
大切诺基轰轰隆隆地开走了。
晏久也转身往回走,跟在他身后的丁思胤却仍旧沉浸在方才的高能画面中回不过神来。
要是那位苟酉兄弟也按照打何毅的那股力道打他一巴掌,估计phoebe永远都见不到她爸爸了。
胡思乱想间,丁思胤得出了一个切入点极其清奇的结论:“我发现何毅其实挺抗揍啊。”
晏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只想说这个?不问点儿别的事情?”
丁思胤为难地耸了耸肩:“你不说,我肯定不会主动问啊。”
晏久坦诚道:“你刚刚应该是听到了的。”
丁思胤屏住呼吸,似乎猜到了晏久要说什么。
晏久缓缓呼了口气:“帕帕是我和斯樾的孩子。”
丁思胤:“……”
丁思胤:“……”
丁思胤:“……”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亲耳听见晏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丁思胤一时间还是有点儿接受无能。
在他的认知里,晏久虽然骨架偏细,身体也不怎么好,但无论是看他手撕何毅时的那股气势,还是开着乌尼莫克冲上主路时的风范,都能够轻轻松松地秒掉大批的男人,所以怎么着也应该是个……1……吧。
“我之前还以为……你相中笙哥了。”丁思胤尴尬地挠了挠头。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同一型的。
晏久乜他一眼:“……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迈进院门时,丁思胤突然反应了过来:“诶,帕帕居然和我是同一天生日。”
刚刚发生的刺激事件太过密集,以至于他现在才想起胡朋为什么要送给晏久一辆车。
“喔?你几点出生的?”晏久好笑地问道。
丁思胤是个老实人,问啥答啥:“我妈说我是半夜十一点出生的。”
“帕帕是上午九点出生的,看来……”晏久挑挑眉,语气严肃,“你确实得叫帕帕一声哥。”
丁思胤:“……你晚上睡觉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我家大孝子会保护我的,那可是你帕帕哥。”晏久笑着伸了个懒腰,顺带朝着迎出来的贺云笙摆摆手,示意事情全部解决了。
贺云笙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了下来,他用力地攥了攥拳,感激地朝晏久点点头。
胜过千言万语。
***
帕帕的生日对于整个家族来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在这一天里,大家不光是为了让帕帕开心,也是为了庆祝晏久的死里逃生。
毕竟当初生下帕帕的时候,晏久几乎耗了半条命,因此这个日子必须得到非同寻常的重视。
晏久刚洗完漱,正坐在洗手间门口的小凳子上,手肘闲散地搭着膝盖,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家幼崽站在洗手池边,踮着脚丫“嘿咻嘿咻”地拧着毛巾。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帕帕拎着湿哒哒的毛巾走过来,神情庄严肃穆,仿佛要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一样:“久久不要动哦,鹅子哥给你擦手喔~”
晏久扬了扬眉,听话地翻起手掌:“……好哦。”
嗐,不愧是带着斯樾基因的小犟种,明明做的事情幼稚得不行,却还要板着一张小脸儿,做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