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池的声音中气十足,声如洪钟,一下子就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边儿。
晏久:“……”
天哪,久久现在出去干嘛呀?万一真的碰到何毅怎么办呀!小丁快拦住他呀!
何毅挂电话的时候,那个表情真的好恐怖啊,就好像久久要是在他面前,他真的会动手杀人一样
就算碰不到何毅,外面也下着大雨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现在出去做呀?
真是好笑,晏久究竟做了什么大好事,把你们这群人感动成了这样啊,都这么热心肠地为他考虑
他让何毅的丑恶嘴脸大白于天下,这还不够吗?
难道仅仅因为他毁了何毅的这件事,就可以掩盖他从前的恶行了吗?只能说,晏久跟何毅是一样的货色,只不过何毅足够倒霉,他足够幸运罢了
就是,他是怎么好意思把何毅咬出来的,真的不担心下一个被毁掉的就是他自己吗?
真的没人注意到栾池正在给云笙和靳光老师递纸的动作有多搞笑吗哈哈哈,你们都是石头吗
贺云笙紧张地站起身来,想要跟晏久一起出门。
丁思胤拉好外套拉链,在门口拿了两把伞,跟在晏久身后,回头说道:“没关系,池哥笙哥,我跟着他,不管怎么说,兄弟我卧推还是能搞个100公斤的。”
栾池还是不放心,也站起身想要跟着一起出去,被晏久笑着阻拦道:“池哥,我就是出去透透风,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活动活动身体。”
“那好吧,你们早点儿回来。”栾池这才作罢。
两人打着伞出了院门,晏久掏出手机,打开胡朋发给他的位置,按照上面的路线来到了村里的一处小型废弃仓库。
丁思胤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仓库门口的高大身影,问晏久道:“你朋友?”
他明白晏久的背景不凡,但只要晏久一天没有主动跟他说实话,他就要尊重晏久一天,绝不会主动踏足进他的圈子。
“嗯,”晏久点点头,“我们一起过去吧。”
言外之意是可以不用避讳。
感受到被信任的滋味儿,丁思胤立刻乐呵了起来,话也变多了:“我看你那朋友长得又高又壮的,卧推大概能整多少公斤啊?”
估计跟自己也差不多,应该不会太离谱……
晏久笑着回答他:“他哥原来是职业橄榄球运动员。”
丁思胤:“……是我冒昧了。”
说笑间,两人走到了仓库门口。
丁思胤看清了跪坐在地上的男人后,霎时间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何……何毅?”
听见声音,何毅猛地抬起头来,先看到的却是站在丁思胤前面的漂亮青年。
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会被斯樾这么护着。
看清晏久本人的一瞬间,何毅虽然被他身上那冷冽裹挟着清雅的气质惊得心头发颤,但还是迅速回归到了主题:“你算准了我会来?”
晏久放任苟酉接过他手中攥着的伞柄,低垂下眸子,苍白的指腹推了推镜框:“算不算准,我也不损失什么。”
“所以你不让池哥来……”被何毅这一出吓到,丁思胤的声音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底气,“是怕他犯职业病,和你朋友叠buff,不小心让这畜生噶了?”
晏久怕冷,两只手都揣在兜里,站在前面没吭声,默认了丁思胤的话。
丁思胤警惕地看了一眼苟酉,小声地追问晏久道:“你朋友的这个行为,算不算非法拘禁?”
苟酉笑哈哈地抢答道:“哥们儿你别害怕,出了什么事儿我扛着,况且最主要的是,刚才我俩让他滚他都不滚,非得要见小久,当然算不上非法拘禁了。”
丁思胤松了口气:“那就好。”
何毅实在听不下去他们嘲弄自己,忍不住打断道:“贺云笙呢,我要见贺云笙。”
晏久淡声道:“他心软,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何毅的手脚并没有被绑着,但进了仓库这么半天,他还是不敢随意起身。
可确定晏久真的不肯让自己见贺云笙后,他终于坚持不住了,直起膝盖扑向晏久:“求求您了,晏先生,放过我吧,咱们都是做父亲的人,想必您也不忍心看到丘丘从此以后变得不快乐对吧?我发誓从此以后会好好对待云笙和丘丘的!求求您了,放过我吧,好吗?”
晏久眉头紧蹙,嫌恶地后退了半步。
“放过?”胡朋冷笑了一声,低头看着与自己一步之遥的何毅,替贺云笙鸣不平,“你打他的时候,有想到要放过他吗?你亲手把他送到那些人的酒桌上,有想到要放过他吗?!”
何毅知道晏久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于是紧紧地盯着晏久的眼睛,狡辩道:“晏先生,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对贺云笙……唔!”
“你先闭嘴,我说点正事儿。”胡朋用伞顶怼了一下何毅嘟嘟囔囔个不停的嘴。
何毅憋屈地咬住嘴唇。
胡朋和苟酉有着自己的判断力,他们并不打算听那个恋爱脑的话,面对晏久三缄其口。
见何毅老实后,胡朋脱口而出:“刚刚是斯樾拦住了何毅。”
苟酉担心晏久对胡朋发脾气,紧忙跟着补充了一句:“啧,狐狸,你怎么先说了呢,不是说好我说的嘛!”
胡朋耸耸肩,用口型对苟酉说道:瞧着吧,小久不会发脾气的。
苟酉持着怀疑态度,转头看向了晏久。
果然,胡朋没有猜错,晏久并未对他俩提到斯樾的名字而感到烦躁恼怒,相反,他低垂着眸子站在原地,少倾,轻声应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