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伍对着镜子把短刺胡茬剃了个干净。
浴室里还没散完的热气没一会又附着在镜面上,他大掌一抹,转过身,看浅麦色肩背上那一道道小红痕。
……那家伙看着指甲不长,没想,跟只野猫似的。
倒是不觉得疼,反而痒得慌,一道接一道的,挠在他背上,痒在他心肝上。
他十年磨一刃,宝刀果然还未老,这争气的小兄弟让他甚是安慰。
多怕应了许飞燕那句话,坏掉了,不中用了,让她看笑话了。
还好还好,小兄弟的状态似乎比以前还好,一想起昨晚那些娇滴滴得快能淌出水的莺啼,这会儿还隐约有火山轰隆沸腾的迹象。
这人久久不开荤倒也就习惯了,可一开荤,就总要记挂上肉味了。
一想起就要炸。
雷伍涂上须后水,抹好面霜,换上骚红色福字底裤和睡衣,为了让自己尽量显得目的性没那么明显,从冰箱里取出昨晚没机会亮相的生日蛋糕,春风满面地往楼上去了。
门铃不敢摁,这时候小孩应该睡下了。
他给许飞燕发了信息:「在门口,给我开个门呗(鞠躬)」
许飞燕没回,雷伍轻敲门,也没人应。
他只好倚着门耐心等待。
今天降温,夜晚的楼道里湿冷,廊灯每隔两分钟就灭一次,他打个响指,灯就亮起。
打了几次响指,手机闪了闪,许飞燕发来微信:「?你上来干嘛?」
这问号把雷伍看得牙痒痒。
我上来干嘛?来讨个晚安吻行吗?
但他怂,怕说了许飞燕就坚决不开门了,便拍了张蛋糕盒的相片给她发过去:「昨天订的生日蛋糕。」
yanzi:又有蛋糕?
yanzi:最近好像一直在吃蛋糕,很容易变胖的……
5:肉点好啊,我喜欢,抱起来舒服(大笑)
yanzi:少哄我开心,你以前都喜欢瘦瘦的姑娘(斜眼)
许飞燕撇撇嘴,想起一双腿儿细长、身材玲珑有致的梁小姐。
5:你都说是以前了,现在的我长大了。
yanzi:你长大?那刚还跟浩浩争最后一块披萨?(冷笑)
廊灯灭了,站在黑暗里的男人痞笑着啪啪啪直按手机:「许飞燕,我有没有长大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人。」
末了还补了一个小黄鸡的 emoji 表情,和许飞燕微信名称后面跟着的那个灰色鸟头是同个系列。
许飞燕斜倚着床板,橘子色的小夜灯遮住了她骤红的双颊。
她在车房餐厅大排档听过的嘴炮荤话太多了,本该早对这种话免疫,有时胖子昌他们在讲荤段子,她还能插上嘴,整得反而是大小伙子不好意思了。
但如今雷伍随随便便说句什么似是而非的骚话,好像就能轻易撩乱她的心湖。
涟漪圈圈圆圆圆圆圈圈,扩散到四肢百骸,连手指尖都麻了。
这时朵朵翻了个身,小肉腮动了动,发出轻微几声磨牙,吓得许飞燕赶紧熄了手机,跟做贼心虚似的。
她是个普通正常的女人,荷尔蒙每个月都会随着月亮的变圆变弯而潮起潮落。
又不是剃发入了尼姑庵,该有的生理欲望总要有的
守寡那几年她还买过两三款小玩具,外用内用的都有,以前独住海边时还比较方便,趁着娃娃熟睡,伴着海浪声倒有一番情趣。
但住进哥嫂家后她自然不可能在人家家里做这种事,而且她和朵朵还没分床,现在朵朵长大了不少,已经对许多感到好奇的事会开始追问个不停了。
一个五岁的十万个为什么。
许飞燕生怕自己快乐至一半,突然醒来的女儿问,妈妈你在玩什么玩具啊,怎么一直在震。
她要怎么解释?
这个问题她去百度搜都搜不到答案。
如今那几个小玩具被她包得严严实实,藏在某个角落里——那边够高,不会被朵朵不小心找到。
朵朵最近睡觉时偶尔会像刚刚那样磨牙,许飞燕查过,说换牙期有轻微磨牙是正常的。
她侧着身,静静凝视女儿的眼耳口鼻。
对比她微信头像的那个时候,朵朵真的长大了不少,额头饱满,脸颊光滑有肉,下巴微尖,弯翘的睫毛根根分明,鼻尖肉嘟嘟,唇上有半透胎毛。
许飞燕忍不住伸手指去轻戳女儿好似布丁一样软嫩的脸蛋儿,朵朵嘟哝了一声含糊,鼻尖皱起,仿佛在不满梦中的小鸟轻啄她脸蛋。
许飞燕赶紧缩回手,把小夜灯关了,等朵朵呼吸均匀,她才背过去躲进被子里按亮手机。
后面雷伍没发新的信息,但一直在“拍”她,不停给她“钱包里塞两千万”,头像不停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