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云眼儿一瞪,“说谁伤风败俗呢?我告诉你老冤家,咱们总算有个儿子开了窍,近女郎身了,你要是给我搅和黄了,我跟你没完。”
她养了三个儿子,老大爱武成痴,跟着舅舅们上了战场就不回来了,年过二十六也未成亲。老二酷爱经商,天南地北地闯荡,更没成亲的心思。临到谢砚,总算着家了,却也二十年没见他对谁家女郎上过心。她眼看都要死心了,没想却能收到这么大惊喜,她哪能不乐?
撂下这句狠话,黄秋云又白了谢茂一眼,转瞬脸儿一笑,拍手道:“我得亲自去扶风院问问去,真要是阿砚有意,明儿我便替他提亲去。”
谢茂愕然地看着妻子兴兴奋奋地去了,噎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手扶着额头,泄气地坐倒在椅子里。
真是一家子要债的。
谢砚消息比谢大学士灵通,一早便听石青汇报了这事儿,虽知里头有猫腻儿,但因在处理之前五皇子递过来的消息中的事儿,便一直没时间理会,却没想外面传言竟引得他亲娘前来垂询。
谢砚捂着额头,头大地应付他亲娘不依不饶的问话,“真没和谁家女郎私会,传言您怎么能当真呢?”
“儿子,别糊弄娘,无风不起浪,之前怎么就没见外头传你和谁家女郎私会之类的话儿?”黄秋云笑得很温柔,气势却很足,笑眯眯地瞧着他,一副他不老实交代就不走的模样。
石青站在自家郎君身后,低着头很努力地隐藏自己的气息,生怕这位当家主母想起他来,再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他心里也纳闷儿,他们郎君和元大姑娘在杏林里碰面的消息,怎么就传了出去,还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弄不好,他们家郎君还真得娶了元府大姑娘。
毕竟女子名声是大事。
莫名的,石青有点郁闷。
总觉得,自家郎君若当真娶了元府大姑娘,挺亏的。
谢砚额前青筋一簇一簇地跳动,觉得传言这事儿发展得比他想象中严重,单一个亲娘就叫他头大了。
还不待把亲娘哄走,外面院里又一阵响动,随后就见一身浅蓝色长袍,手执折扇的年轻郎君推门进来,进门之初,脸上挂着戏谑又不正经的笑,看到自己亲娘在,方才收敛了一分,行了个礼道:“娘也在呢?”
黄秋云嗔怪地瞥他一眼,道:“今儿怎么回府了?”
来人正是谢府二郎君,谢砜。
看着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实则是一位经商的好手,擅长商业诡道。
谢砜脸上又露出不正经的笑来,戏谑地瞥一眼谢砚,坦诚地道:“儿子在外听说了些关于三郎的小话儿,这不瞅着今日里空闲,回来求证一下。”
黄秋云原还有点生他总不归家的气,听这话儿又把注意力转回谢砚身上,道:“听见了?外面都传遍了,你还跟娘嘴硬。”
谢砜瞅着谢砚眼角的青筋,笑眯眯地补刀,“听说对方是元府大姑娘?虽门第不高,但也娶得,只不知样貌性情如何。”
提起元妤,谢砚脸儿就是一黑。
心里头不自觉就嗤笑起来,想她那性情,恶劣得不能再恶劣了。
黄秋云意外道:“元府大姑娘?元侍郎的嫡长女?”
谢砜斜眼瞅着谢砚,笑着点头,“正是她,把三郎砸坏腰的女郎,说起来娘应该见过。”元妤登门致歉道谢的事儿,他听说过。
黄秋云眼儿一弯,意味深长地看谢砚一眼,道:“倒真是见过,说是元大姑娘,娘就更信那传言了,阿砚可不止一次私底下见人家了。”
“哦?”谢砜起了兴趣,觑一眼谢砚,笑道:“那倒是难得。”
恶趣味地两人,一人一句,在谢砚面前聊得欢快,直把谢砚心里的火气又撩得蹿高了一节。
“石青,”谢砚咬牙,隐忍地命令道:“请夫人和二郎君出去。”
石青:“……”二郎君也就算了,夫人哪是他敢请出去的?
黄秋云笑眯眯地坐在屋里,还很有闲情地捧了杯茶来饮。
谢砜也好整以暇地撩了撩衣袍,在一旁坐下了。
谢砚瞧着他得志的模样,冷笑一声,道:“娘,您都不好奇二哥近日未出长安城,都在外头做什么吗?儿子可听说二哥同一女……”
谢砜霍然站起来,道:“啊,儿子突然想起外头商行还有点事儿,就不呆了,娘保重身子,回头儿子再来跟娘请安。”说罢,一只脚已迈出了门槛。
他知道自家三郎消息灵通,却没想连自家人的消息也收集,真是……
奸诈!
黄秋云已被谢砚的话吊起了兴趣,哪里能让谢砜就这么跑了,唬一句,“站着!”顺便就跟着追出了屋。
谢砚冷着脸,手一挥,石青很有眼色地迅速上前关了屋门。
谢砚瞪他,“你也出去,给郎君查元氏阿妤近日的动向。”
哼,真是胆子大啊,连他都敢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 近日隔日更哈,喜欢的多多收藏,让我知道一下,不然没留言也没收藏会叫我以为没人在看end.
第13章
三月初八,早朝之上,大理寺卿章启彦就淮河水患官员贪污腐败案上奏,奏明涉案官员名单及其贪污罪证,涉案官员多达十数人,贪污银两达数百万。
一经揭露,朝野震惊。
丰庆帝怒而下旨,凡涉案官员均削其官位,抄家问斩!三代以内亲族流放千里。
葛氏虽有些许小心眼,爱计较个人得失,为人却胆子小,心善。
听闻淮河两岸百姓因着贪官贪污腐败导致数千百姓遭逢大难,心下十分不好受,张罗着要去大慈恩寺上香,为受灾的百姓祈福。
正逢书院休沐,元妤左右无事,便和元馨一道,陪她一起去了大慈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