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时候只有三个女生的话，她还会补上一句，“但都没有我同桌好”。
“有多不错?”钟意问。
谷雨回忆了一下上一次见到的高佳阳，给了一个挺抽象的回答，“一看就知道这人学习好的那种不错。”
罗佳佳笑说，“书生啊，那算了，她喜欢野的。”
“谁喜欢野的，别造谣啊……”
张明远也八卦，“你那个学长呢？”
“无下文啊……人家都高三了，就别打扰了。”
“你这芳心动得快走得也快哈......”
那边三个人热烈讨论钟意喜欢什么类型，这边裴知行脑子里还回忆着那句“长得不错。”
谷雨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就白坐那么长时间同桌了，“跟你比还是差点的。”
裴知行反问，“哪差点?”
谷雨连个结巴都不打，丝滑无比，“哪都差点。”
李辉发誓，她真的不是偷听的，她是光明正大地听，听完还忍不住笑了。
我们谷雨雨向阳小霸王的气势去哪了……
饭吃得差不多，李辉又去后厨端了盘水果，谷雨一看盘子就乐了，“你这是不是从老高头那顺来的?”
李辉笑笑，“致敬经典。”
张明远看那复古气息满分的搪瓷托盘，陷入了些痛苦的回忆，“我小时候去诊所，大夫端药用的就是这个！”
钟意：“你这么说，我好像也……”
罗佳佳：“我也。”
裴知行还算淡定，问了另一个问题，“总听你提老高头，老高头是谁啊?”
谷雨答，“是那位高佳阳的爷爷，”然后和李辉相视一笑，“也是我们街霸。”
谷雨还记得她和秀珍搬来胡同那天。
晚上吃过饭之后她搬了张凳子在院子里乘凉，老高头来问候新邻居，看她坐在院子里想着小孩肯定喜欢吃甜的，端着手里的点心就去social。
谷雨小时候体质不好经常生病，是卫生所的常客，所里的大夫会把药放在一个纯白的医药托盘里。
老高头手里的托盘其实和医药托盘有区别，四周的沿儿会更高，盘面上还有几朵蓝色的印花。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头多花褪色了还是谷雨当时心急看得不仔细，总之他们第一次见面闹得鸡飞狗跳不愉快，甚至未来一段时间里，谷雨都不想理这个怪老头。
后来李辉说她也是一样。
谷雨雨的街霸是邻居们公认的，老高头的街霸，是小时候孩子们给他起的，因为他和大人们不一样。他会带着他们爬树钓鱼逛街，无声地向他们传递出：我们是一伙的。
老头退休后，单位经常会送各种公园或艺术馆的团体票，老高头每次都是组队带胡同的孩子们去，他们戴着统一的红色帽子，像旅行团。
谷雨第一次去动物园和天文馆以及很多场所都是和他们一起，现在仔细想想，当时很多活动都有危险性，但在老高头的带领下一次意外都没出过，老高头也不只是会玩。
只不过小孩会长大，旅行团的各位成员出国的出国，还有离开胡同回父母身边求学的，最后留下的也只有谷雨和李辉。
谷雨和李辉讲起老高头的光辉事迹和她们小时候的趣事，几个人听得津津有味。
谷雨趁着李辉讲起动物园的时候压低声音对裴知行说，“有空带你去见见他，他应该挺想见你。”
对方同样压低声音，“他还知道我?”
谷雨实话实说，“他知道我有一个巨厉害的同桌。”他还说你是个不错的人。
这话裴知行很受用，“行啊，有空见见。”
他很喜欢谷雨主动为他介绍起自己的过去，过去喜欢吃什么，过去认识了什么人，过去发生了什么好的不好开心不开心的事，那些他未来得及参与的过去。
甚至她愿意来问问他，我要带你走进来了哦，你要来看看吗？
当然，不胜荣幸。
——
人是经不起念叨的，前两天喝汤的时候谷雨还在想，高佳阳是一中荣誉校友，结果没过几天人家就被邀请回学校分享经验了。
大礼堂是左右两大排的设计，一边可容纳五百人。两边的前三排坐的是一二班，后面的顺序是抽签决定，这可能就是重点班的特殊待遇吧。
虽然大家也不懂，为什么分享经验既不是给刚入学的高一，也不是给高考冲刺的高三，而偏偏是夹在中间的高二。
大智若愚嘛，谷雨说，我们只需要知道有好几节课不用上就好。
高佳阳是小军引进来的，简短介绍了一下讲演人的学历和科研经历，收获了底下一大批的惊叹，也不喧宾夺主，几句之后就把舞台让给了主角。
如谷雨所说，本人书香气很浓，的确是一个看上去就知道学习好的人，但并不呆板。架了副眼镜，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真人有点出乎钟意意料，她捅捅谷雨胳膊，“可以啊，你们胡同出人才啊！”
谷雨回了句那还用说，接着又纠正她，“这个事实你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你看到我的时候就应该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