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耳边又传来少女嗔怪的声音:“临渊哥哥可真会打脸,方才还说什么‘凡你所有,皆属于我’,这才过了多久,就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不是这样的,阿词。”他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眉头紧锁:“虽然虎符在我手上,可那是圣上交给我暂时保管的,它不属于我……”
“既然如此,临渊哥哥也不必再多言了,我累了,想独自歇会儿。”话落,少女便下了逐客令。
徐雁行见状,心里自然知晓她是在使小性子,无奈之下,他只好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递到她面前,道:
“虎符虽然不行,但我还有一块令牌,凭借此令,你可以随意驱使我的私兵。”
听见这话,崔云词两眼放光,立即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拿到眼前仔细把玩。
可下一秒,男人却扣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有些严肃:“阿词,你心中有任何顾虑,都可以说给我听。此生,你不必顾及其他,我会护你周全。”
“那父亲母亲和崔府呢?”崔云词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问。
“也一样,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你一日,护父亲母亲和崔府一日。”
男人说得一脸诚恳,一字一句,斩钉如铁,令人不得不信服。
看着这样的他,崔云词心中那个念头渐渐减弱了,这样好的徐雁行,真的是那个会灭崔府满门的人吗?
至此,崔云词也彻底分不清了。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未免也太武断了,仅凭一个没头没脑的梦便判了他死刑,这样的行为,与不分青红皂白便疑心她与沈安的徐雁行有什么两样?
哪怕她真的疑心,也该找出证据再来下判断,如今这般,对他多少有点不太公平。
思及此,崔云词顿时愧疚不已,她气恼地将那块令牌重新塞回到他怀中,气呼呼地说道:“我不要了,还给你!”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徐雁行不悦,义正言辞地将东西还给了她,“仔细想来,除了那些金银细软,我还从未送过你一样像样的聘礼。”
“这令牌虽不如虎符的威力大,可也能号令我那一万私兵。你若嫁我,这便是我给你的聘礼。从今往后,再没人敢像上次那样行刺你。
因为,我不在时,有他们保护你;我在时,我豁出性命也会护你到底。”
男人的话犹如三月春风,听得崔云词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话本子上说的那种小鹿乱撞之感。
看着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令牌,崔云词心里百感交集,但她还有一丝隐隐的不确定。
于是,她抬起眸子,拿着手里的令牌问他:“徐雁行,若是有一天我用这块令牌来杀你,你会恨我吗?”
“不会。”男人笑着摇摇头,可很快,他便凑到少女的耳畔,用气音解释道:
“不过我忘了告诉你,阿词,我那群私兵虽然会听持令人的命令,可他们最大的优点便是护主。”
“若是我死了,他们也会杀了你。”说到这里,徐雁行笑得愈发癫狂了:“所以啊,阿词,就算是死,我们也会死在一起的。”
生同衾死同穴,他们要一直纠缠到底。
……
又过了几日,崔云词和徐雁行从东郊猎园回到了永安城。
徐雁行说一不二,回去的第一日便跟崔父崔母提出想要早些举行婚礼,沈丽蓉本就怕夜长梦多,听到这话,当即便答应了。
此后,整个崔府上下便开始忙着筹备婚礼的事。
望着府中到处都挂着红绸,崔云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从前看话本子里的女郎成亲,她们都是由内而外地感到欣喜激动,可如今轮到了自己,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一旁的芙蕖连忙催促道:“女郎,咱们还是快去给夫人请安吧,要是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有了芙蕖的提醒,她才缓缓想起来要给沈丽蓉请安的事。
前些天她从东郊猎园回来,路途波折,还未将养好的身子吹了风,又受了风寒,在屋子里养了好几日,一直没来得及去向沈丽蓉请安,如今病好了,她自然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