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处,最后一轮,大皇子率先出手,就像是印证了他表现出来的那股子狂妄,再中中壶,全场爆发出喝彩,虽说只有两次出手,但两次都中,也足够凌坤一派吹嘘好久。
苏可薇最显得意,那快挑上天的眉毛,仿若这比赛已经结束了一般,奔走相告方才大皇子的风采。梁婉清也站起身来,不为别的,只为更方便看凌柏的投掷。
虽然心里再知艰难,但她还是抱有一丝期待。
远处,凌柏收起玩意,不比方才,执箭后,抬右臂,瞄准许久,食指还在不停的微调方位,酝酿力道。
风驰电掣之间,凌柏向前一抛,这众人最不看好的一箭,破风而出,斜插入中壶,一时满场寂静无声。
“他这是,中了?”凌睿颤抖道,话音里都是不可置信。
梁婉清露出了今晚比赛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肯定道:“对!他中了,他中了中壶。哥!我们没有输。”
负责记分的内侍太监还在做最后的分数统计,梁婉清撇下一众道贺地闺友们,向案几前的少年走去。
“厉害啊七殿下,能在这时候投中壶,平日里肯定没少练,方才还做什么藏拙呢。”梁婉清亲自送去一碗凉茶,高声祝贺。
凌柏揉了揉头发,赧然:“没让姐姐失望就好。”
梁婉清拿过折扇为他扇风,脸上挂着藏不住的欣喜,静静等候那边的出分结果。
但,比结果更先来的,是武宁帝摆驾的消息。
御前苏公公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虽是皇上摆驾,但毕竟为晚宴,不比往常,众人只是俯身问安,就遵礼回到各自座位。
凌柏和凌睿都去了对面,梁婉清带着长缨,也坐回凌知意旁边。
宴席开始,武宁帝先是亲切地同昭贵妃交谈,随后朝众贵子闺秀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是“加紧功课”、“北朝还待你们建设”之类云云,听闻方才凌睿凌坤投壶比赛打了平手,惊喜地鼓掌。
“不错,坤儿和睿儿都不错,朕未来也算有些盼头啦。”武宁帝语重心长道。
谁料,凌坤突然出声:“父皇,您有所不知,今天老七表现也很出众呢。”出众二字他咬得很重,就像是要刻意强调些什么一样。
“哦?那你说说,他今日投中了什么?”
梁婉清暗道糟糕,看向下座的苏可薇,果然正阴邪地看着自己,想来是早有预谋。
凌坤离席,走向正殿中央,高声道:“方才,七弟先是一箭中耳壶,后又一箭中中壶,接连两箭,箭箭都中,父皇说这难道不叫出众吗?”
“大哥谬赞了,臣弟只是一时走运,不过大哥能连中中壶,才是真本事。”凌柏站起,面朝武宁帝,弯腰恭声道。
二人这一来一往,颇有些对冲的意味。
武宁帝好似没有注意到,只是简单点评:“原来是这样,那坤儿和凌柏,都不错。”这话虽说是一碗水端平,但称呼之间,已经表现亲疏。
梁婉清为凌柏感到不值,谁料大皇子再出一招。
“不止于此,父皇,方才老七和宁安侯府嫡女也有故事呢。”凌坤话里藏话。
“什么故事?”武宁帝端起一碗红枣雪蛤汤,语气淡淡的。
凌坤见效果不佳,再添一剂猛药:“就在这中宫御道上的事,父皇没听说?”
听及此,各路人马都交头接耳起来,这未婚男女,方才又在一处比赛,免不了一阵猜测。昭贵妃脸色也跟着变了,古怪地看向侄女,梁婉清对她暗暗摇头。
武宁帝却并未做出意外的神情,放下莲瓣纹金碗,语气平平:“不过是凌柏摔了一跤,婉婉去扶他,没什么别的。”
凌坤完全没想到父皇的表现这么平常,急促道:“父皇,您不知,那不是……”
“朕说了,凌柏只是摔了一跤。你没听懂吗?”武宁帝提高了声音,甚至有些责备,“还有,你既知晓婉婉是宁安侯府嫡女,是马上就要受封郡主,还敢这么直呼其名,哪里还有做皇子的样子。”
众人的猜忌声渐渐停下,梁婉清心中也长舒一口气,多亏方才自己有向姑父报备,姑父也果真袒护自己,不然真叫凌坤拿了错处,一辈子都说不清。
见风波已平,又得皇帝维护,昭贵妃赶紧出来缓和气氛,道:“哎,坤儿想必也是太急了,才口不择言,皇上别怪罪他。”
“都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些坏毛病。”武宁帝还是有些不满。
说的是大皇子后院的姜昭容,两月前才诊出喜脉,当时也是让武宁帝高兴了好一阵。
“儿臣知错。”凌坤俯身请罪,言语诚恳,但眼神凌厉地扫向不住颤抖的苏可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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