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独倾应了一声诺,然而还不等他起身,席和瑛便婉拒了他的好意,向那乐师问道:“你说秀秀不是劳累过度晕倒的,难道你也懂医术?”
众宾客都还记得之前豫王毒.杀太子未遂的事情,所以席和瑛拒绝让花独倾为南宫秀诊脉,他们倒也不觉得奇怪,转而将目光都落在了那乐师身上,想听听看他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见解。
谁知那乐师又是神秘莫测地一笑,然后摇了摇头:“小人不懂医术。”
“不懂医术你……你……个混账!”大司乐一时气急。
这个名叫隅失的乐师是前不久才考进乐坊的,平时少言寡语,但是弹的一手好琴,性格也很老实稳重,不然郡王婚礼这样隆重的日子,以他的资历是来不了的。
没想到一闯祸就闯了个这么大的!
隅失看了他一眼:“我不懂医术,然郡王妃的症状,却也并非疾病导致的,而是诅咒。”
话音未落,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诅咒。
那不就是巫术吗?
趁着众人惊讶之余鸦雀无声的片刻,隅失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郡王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王妃身体娇弱,气血不足,故而首当其害,郡王爷暂时无恙,皆因王爷贵为龙子,有真气护体。”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我们岂不是全都被诅咒了?”三公主做担忧状,声音颤抖地问道。
席和颂与他带来的三个手下交换了一下眼神。
本来对这乐师将信将疑的众人,在三公主开口之后,果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脏东西”会不会伤害到自己上。
“诅咒”之说便是被默认了。
“三公主请放心,这咒术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这府邸的主人。”隅失答道。
“所以是有人要害本王吗?”席和瑛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
宴厅的气氛在几经周折之后,再次微妙起来。
要说谁最想将长诫郡王置于死地,那简直非豫亲王莫属了。
“豫王用巫蛊害郡王?不可能吧。”这话的重音当然不在“害”,而是在“巫蛊”上。
一般来说,提到“巫蛊”,大家第一反应都是深宫妇人的手段,豫王有能力有人脉,用得着走这种偏门吗?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带兵打仗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迷信呢。”
“一派胡言!”在一阵窃窃私语声中,魏青山愤然起身,冷嗤道,“本官经手过的巫蛊案不下百起,最后无一不被证实,是人在搞鬼。”
三公主见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偏向了巫术的真实性,连忙开口询问隅失:“你说郡王妃昏倒是巫蛊作祟,你有证据吗?”
隅失闭上双目,口中低声念叨了些什么,手指一掐,躬身回道:“是五行摄魂术,小人已经知晓咒术作用之物藏在府中何处,郡王殿下若是不信,只管派人去搜查便是。”
席和瑛向邱拿挥了挥手,邱拿立刻会意,带上几个仆从和隅失一起下去了。
等他们一行再回到宴厅时,那几个仆役手上多了好几个布包,邱拿将那几个布包一一解开,陈列在席和瑛面前。
众宾客也都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其中有布娃娃,有匕.首,有弓.箭,包裹它们的布料上都写满了看不懂的赤褐色图腾符号。
“不知豫王殿下对此事,有何看法?”席和瑛面带厌恶地示意邱拿把这些东西离他远点,然后突然转头,对席和颂说道。
豫王一行在巫术之说爆出后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如今席和瑛主动问起,所有人都好奇地将目光落在了豫王身上。
“这是郡王爷的家事,本王不便多言。”席和颂声音淡淡,“即便真的有人想趁机陷害王妃甚至郡王,也该交由大理寺的魏大人调查。”
如果放在往常,魏青山出来主持大局,是不会有人有什么异议的,但是如今人尽皆知秦素北的师妹是魏青山失散多年的女儿,席和瑛一派的臣子们立即对魏青山的公正性提出了质疑。
于是就如同之前调查科举舞弊案一般,由众人再推举出一人,与魏青山协同调查,互相监督,以便服众。
而郡王妃的生父,郡王爷的泰山南宫世禹便是席和瑛一派推出与魏青山合作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