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清楚啊,”秦素北向席和颂身边又凑了凑,还非常手贱地把他捂在脸上的十个手指一个一个掰了下来,“你看着我再说一次呗。”
“那你愿意让我负责吗?”两只手都被秦素北拽着手腕扯了下来,对上她一双亮闪闪的眸子,席和颂反而觉得心情平静下来。
“当然。”秦素北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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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因为雷同的考卷数目过多才导致的此届科考舞弊案曝光,但作弊的考生显然并不只有交了雷同考卷的那些人。
只是因为没有证据,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不能随意怀疑。
而庄文煊招认之后,便将自己所有做过的答案全都默写了出来,大理寺从礼部调来了考卷一一比对,又再次抓获了一批舞弊者。
这其中就包括监察院御史顾一平唯一的嫡子顾鹏飞。
而在给第二批被捕的舞弊者录取口供时,大理寺很快便发现了一个问题——绝大部分的考生都是通过一个叫“吕墨”的书生购买的试题和答案,只有顾鹏飞不同,是顾家的管家顾信声称自己有门路,帮他经手的。
魏青山很快下令逮捕了顾信。
根据顾信的招供,他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唯独好赌,在赌坊里结识了不少的朋友。
其中便包括礼部尚书毛义科家的管家毛栋。
后来有一次两人一起喝酒,毛栋半醉半醒时跟他提起了今年的科举考试,他们家老爷打算将考题盗出售卖。
顾信没有子嗣,顾鹏飞是他看着长大的,情分很深,又因为顾鹏飞读书不好,经常被顾一平责备,顾信便动了为自家小主子买试题的念头。
继太子殿下之后,礼部尚书毛义科也跟着一起被牵扯了出来。
两尊大佛都已经败露,剩下的虾兵虾将以魏青山的雷厉风行,不过三日,便尽数落网。
这一切调查的如此顺利又顺理成章,自然跟席和颂早已安排了人手适时推进有一定的关系,而豫王本尊,这些日子为了避嫌,便一直足不出户的窝在王府里,陪秦素北练武,练字,抽查孩子们的功课。
至此,轰动一时的舞弊案终于落下了帷幕。
礼部尚书毛义科被罢为庶人,在朝为官的族人一律废黜,举家流放海岛。
其他涉案官员、考生等依律杖责、革职,且其三代血亲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而其中备受关注的太子席和瑛,也被废黜太子之衔,贬为郡王,封号长诫,即日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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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和颂又开始忙了起来。
舞弊案顺利结束,不仅参与其中的手下要论功行赏,又因为废太子之后朝局动荡,本来在两方摇摆不定的官员便纷纷投靠于他,这些人能不能用,如何用,又是一桩极费精力的难事。
“我还是不太明白,”连轴转了数日的豫王殿下终于有了时间陪她一起用晚膳,秦素北便忍不住好奇道,“庄文煊并不是傻子,他为何要做出那么多份雷同的答卷卖给考生?”
她本来以为庄文煊也是豫王的细作,这才故意犯下这个错误,但是庄文煊落网以后咬紧牙关不肯招认的表现让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案子宣判以后,庄文煊被杖责一百,发配边疆,他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的差不多,太子那边的人又难保不会迁怒于第一个落网的他,秦素北觉得他十之八/九是活不到边疆的。
她了解豫王殿下,他绝对不会为了任何计划牺牲属下的性命,哪怕这个计划能带来天大的好处。
“太子给庄文煊的酬劳是按份算钱,他当然恨不得多多益善了。”席和颂回答他,虽然席和瑛已经变成了长诫郡王,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太子”这个称呼,一时有些改不过来。
“可是雷同了那么多份,一旦阅卷就一定会发现的。”秦素北皱眉,作为舞弊案的参与者,一定是希望没有人注意到异常才对。
“所以得有人劝劝他,舞弊案败露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咱们酬劳都已经到手了,而且上面一定比我们更紧张,有他们罩着,我们不会出事的。”席和颂的笑容里有些神秘,“而且你以为,就凭庄文煊的脑子,他怎么想到偷一块东宫的镇纸护身的。”
这个人跟庄文煊称“咱们”,还跟他一样有酬劳,想必也是舞弊案的参与者之一,但是魏大人已经将涉案人等尽数……秦素北将这案子在自己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最后开口道:“吕墨。”
就是那个假扮成应届考生跟考生们套近乎,熟悉以后再向他们兜售考题的吕墨,案发以后他便逃之夭夭,至今没有落网。
席和颂点点头。
“难怪大理寺查不到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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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庆府。
骤然从一国储君贬为郡王,是个人的心情只怕都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