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在今日之前,张卢就已经是他的人了。
今天他们还要假装不熟,是因为张卢愿意去太子那边当卧底。
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转眼间,夜幕渐渐笼罩了下来,晚宴也已经进行了大半。
席和颂并没有听清秦素北离开前跟张之茹说了什么,但见她一去不回,心里的不安便难以抑制的越发浓重。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惨叫声自远处传来!
所有人皆是一惊。
而那叫声还在渐渐靠近,不多时,一个红衣的喜婆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道:“死……死人了!有人死了!救命啊!!”
在场的人脸色俱是一变。
“怎么回事,谁出事了?”席和颂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向那婆子问道。
“乔小姐……啊,不,是少奶奶……”喜婆连忙答道。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席和颂还是长长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秦素北。
“不可能!”张之茹突然惊声叫道,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秦姑娘已经过去保护阿鹊了,她不会有事的!”
秦素北去保护新娘了?!
那现在新娘遇害,秦素北岂不是……
席和颂指尖冰冷,根本不敢继续往下细想,站起身径自向后院走去。
成隽跟花独倾连忙跟了上去。
“还不前面带路!”张卢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沉声向喜婆说道。
张乔两家人、太子席和瑛以及跟两家关系要好的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行人起身同喜婆一起前往了作为命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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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婆临走的时候因为惊慌并未掩门,席和颂刚刚走近,就嗅到了微风里浓浓的腥臭味。
多年历经沙场,他对这种味道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握着拐杖的手指微微颤抖,席和颂一个不稳,险些当场跪倒在新房门口,幸好成隽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
就在这时,其他人也由喜婆领着来到了房门口。
席和颂这才略略定神,伸手推开半掩的房门踏了进去。
铺满红绸装饰的新房内,触目可见的是比红绸还要鲜艳的鲜血。
穿着嫁衣的新娘仰面躺在大红的婚床上,心脏处插了一把尖刀,浑身上下的刀伤粗略一数就不下十处。
而最恐怖的却是新娘的脸--整张脸皮都已经被人剥掉,只留下一团血肉模糊的五官,眼球和牙齿暴|露在外面。
秦素北则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
“花兄。”席和颂沉声唤道。
花独倾立刻会意,先上前试了试秦素北的鼻息:“王爷莫要担心,她还有气……诶?”
花独倾说着又伸手去探秦素北的脉搏,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了?”席和颂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花独倾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俯身一把将秦素北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向门外走去。
“站住!”席和瑛突然沉声喝道,向前一步拦在了他面前。
这个姑娘很有可能目睹了凶案的全程,这么重要的证人被豫王带走,将来大理寺查案就不得不登门豫王府。
如此一来,即便没有归附豫王,大理寺也是欠了席和颂一个大大的人情。
花独倾冷冷一哂,从他身侧绕了过去。
席和瑛还要再拦,然而眼前金光一闪,席和颂的人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用手中的拐杖从后勒了他的脖子。
“太子殿下,救人要紧。”席和颂沉声说道。
席和瑛顿时浑身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花独倾已经抱着秦素北出了新房的门,而且越走越远。
“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材质离开了自己的喉结,席和瑛立刻沉声质问道。
“是本王失礼了,还望张大人莫怪。”席和颂没接他的话茬,转身向张卢躬身一揖,便追着花独倾的脚步离开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