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府。
成隽没跟花独倾与席和颂一起走,而是留在张府关注着大理寺查案的进度,直到深夜才回到定国公府上,匆匆洗个澡小睡片刻,东方还未肚白,便又赶到了豫王府。
继而他便惊讶的发现,席和颂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正一动不动地立在花独倾的房门口。
“王爷从昨晚回来开始就一直这样了。”王府的老管家向成隽解释道。
“花兄也一直在房里没出来?”成隽皱眉,心里也不免起了一丝担忧。
花独倾平时诊脉啊施针啊是不会避着别人的,除非是那要用上自己的独门秘法--这也就说明,那位秦姑娘的情况着实不妙。
“王爷,你在这守着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去休息吧,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成隽上前轻声劝道。
除了落难那段时间是投靠在秦姑娘家,这半个月来席和颂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秦姑娘,但是他看得出来,王爷对她的感情是有些微妙的。
席和颂幅度极小地摇摇头,眼睛始终盯着花独倾的房门。
“王爷,最晚我留在张府关注案子,魏大人……”成隽企图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小隽,”席和颂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没心情听这些。”
成隽还想在劝,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花独倾推开了。
“花兄,秦阁主怎么样?”席和颂连忙问道。
“这位秦阁主,体质有些怪异啊,”花独倾摇摇头,答非所问似的说道,“她体内有一股无名怪火,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邪气的很,在她五脏六腑肆意乱窜。我刚才注意到秦阁主的嘴唇有些干裂,这便是邪火长期烧着她脾肺导致的。”
这倒一下子提醒了席和颂,秦阁主的确不畏冷,刺骨的井水直接成桶的浇在身上,她的手却还是温热的。
席和颂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觉得她上次抓了自己的手时,余温尚在。
“而邪火烧不一样的地方,也会带来不一样的症状,就好像昨晚,秦阁主只是服用了一些蒙汗药,普通人可能昏睡一晚就没事了,可她不一样,毒|素被快速的吸收进了身体里,在血液里一下子就达到了普通人十几倍的浓度。”花独倾又继续说。
“花兄,那秦阁主究竟有没有事?”席和颂再次问道。
花独倾还有心情跟他解释这么多,十有八|九秦素北是平安脱险了的,但他还是要亲耳听到才能放下心来。
“秦阁主的情况凶险万分,换做是别人定然束手无措了,但我既是小鬼医,这岂能难得倒我?她已经没事了,等下药力过去就能清醒。”花独倾展颜微笑,只是眼底的血丝出卖了他,这人救得并没有他表现的那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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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北觉得自己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沉稳香甜了,只是睁开眼睛时看到一张放大的豫王殿下的脸,把她吓了一跳。
幸好那张脸很快就缩了回去,变成了正常大小。
没了豫王殿下的俊脸遮挡视线,秦素北便能转动着眼睛,四下观察一番这个房间。
这房间坐北朝南,采光极好,房内不论是桌椅床柜等大件的家具,还是小到一只茶杯,无一不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只是这雕花的红木架子上摆得既不是瓷器也不是玉器,而是一排排的簸箕,簸箕里装着各种她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药材。
书架和案几上的书目,也是以医术居多。
豫王席和颂正探身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成隽和那位陌生的年轻男人依然是立在他的左右两侧。
秦素北在婚礼上曾听人喊过他花公子,想必他就是席和颂跟他提起过的小鬼医,花独倾。
正琢磨着,那位花公子便探身向她凑了过来:“秦姑娘,你醒了吗?在下姓花,花独倾,是个郎中。”
“花公子,”秦素北觉得自己就这么躺着有些失礼,正要起身,却发现撑着身体的手腕有些无力,只好轻轻笑了笑,“我是生病了吗?这里是哪里?”
“不是病,是毒,”花独倾解释道,“这里是豫王府,昨晚张之明成亲,有人用蒙汗药毒昏了你,把新娘乔小姐杀了。”
乔鹊死了?秦素北心里一寒,自己收了二十两银子来保护张家人的安全,竟然就这么让人在她的眼皮底下杀了张家少奶奶。
“你没有看见行凶之人?”花独倾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