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在心里默默的吟诵道:“不见浮云不见山,极目尽处皆氤氲。朦朦胧胧若隐现,眼见尽为方寸间。”
她觉得她都有些崇拜自己了。在她这样浑身是伤,小腹绞痛,内里暗涌,四肢皆被冻得像冰柱子,水鬼一样披头散发的挂在半截木头上之时。她还有心情为此刻的迷雾仙境做一首打油诗来自娱自乐!崇拜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她觉得应该说膜拜才是。
只可惜随着时光的流逝,她的体力也流逝的越来越厉害。而在这样的大雾天,很少有人会冒险出航,没有人行船也就意味着她获救的机会越来越少。
她背包中的河蚌肉干已早被吃空,奇迹却是没有发生,她不仅开始嘲笑自己,爱想东想西。想来吃了那些河蚌肉干只是增加了身体的热量而已。所以才会感觉身子变暖,伤口不那么痛也许是水冻得失去了知觉,又或是心里原因。哪有那么多吃了就会突然有了武功之类的神奇东西。
正在她这般绝望之时,白茫茫的雾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清旷、空灵的箫声。那声音仿若从九天之中的云层中传来一般,虽是美妙难言,却又给人一种虚无缥缈之感。让她不敢断定,此曲是来自红尘世间,还是她濒临死亡之时听见的靡靡幻音。
正在她暗自猜疑之时,站在木头上的雪儿却是像火箭一般射了出去,跃入江中顷刻便不见了踪影。过了好一阵子,不见雪儿回来,却闻那箫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抬头探寻,只见仙雾袅绕中突然飞来一玉面郎君。只见他头戴白玉冠,身着月白长锦袍。一手执白玉箫,放于口间。一手御风,腾空而来。而那一柄白的透亮的玉箫,拿在他白暂纤长的手上,险些分不清哪里是玉,哪里是手。
凌空飞来,箫声不停。正在她看得目瞪口呆之时,那玉面郎君长臂一捞,单手环于她腋下,一把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就这样将她单手竖抱于怀中,凌空飞了出去。
严清头枕于他的胸前,痴痴的抬头望着那张玉雕的面庞。浓密幽长的睫毛,如玉帘一般垂在那双深邃的眼瞳之上。迎风飘去,几缕墨染的青丝时不时的拂过脸庞,就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九重仙君一般。若非那紧贴着自己的滚烫肌肤,堪堪将她扯回一丝清明,她真忍不住要唤他一声神仙哥哥。
那玉面郎君抱着他不过顷刻之间就飞到一轮硕大的宝船之上。还不待她将眼睛从那张美如冠玉的面孔上移开,就听船上响起一声糯柔的惊呼:“啊!她怎么……”
她心想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抬眼望去,只见甲板之上站着一位身着青襦裙的华服女郎。仿似觉得自己那句话甚是不妥,话未讲完,就急急抬手捂嘴挡住了惊呼声。衣袂如幕,挡去了大半张脸,使人看不清面目,只给她一种害怕又害羞的之感。
而她身后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丫头,她却是记得分明,正是那日衣品轩中遇的霸道丫鬟。此时仿若时光倒流,一个一脸清高,一个一脸愤然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