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之剑已经出鞘一寸,沈永宁与杨涵容都摆出了如临大敌的姿态,这要是被玄月阁的人发现了他们擅闯地牢,不知道会给三尊添多大的麻烦。
可是当来人出现时,三人都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夏尘羽惊呼道。
杜子明冲三人招招手,又指了指门外:“守卫是你们放倒的?我还想了潜入的对策,半点没派上用场。”
“托你的福。”杨涵容拿出那颗丹丸晃了晃。
杜子明立刻心领神会,又对夏尘羽道:“收到千里传音,说你出事了,喊我来帮忙。”
“谁的传音?”三人都是一脸疑惑。
杜子明也诧异地道:“不是你们?”
三人都摇头。
那会是谁?传音之人简述了整个事件,却未提及自己的身份。杜子明挠挠头,“这倒是奇了。”
夏尘羽却有了个猜测,难道是许久没有出现的前辈?
此人两年没有联系过他了,他一直好奇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可却一直不肯透露自己是谁。
他被关进这个阵法,灵力逐渐流逝,如果前辈知晓的话,一定会想法子帮助他,可为什么会去联系杜子明?
他想不明白,前辈不直接联系自己,难道有什么苦衷吗?
此时杜子明突然一掌轰击阵墙,却即刻受到一阵冲击,他顺势往后一个空翻,把这力道化去了。
“又来一个。”杨涵容摆摆手,怎么都是这二话不说就上手的性子?
听了夏尘羽的解释,杜子明这才哦了一声,嘀咕了一句:“竟然把你关在这,还挺看的得起你的。”
夏尘羽蹙眉啧了一声,“说什么呢?”
杜子明急忙嬉皮笑脸地打岔道:“你师尊没来看看你?”
见少年低沉地摇头,杜子明不满地撅了撅嘴。
“三尊正被玄月阁的几个老头缠着呢,哪有空来看他。”杨涵容嗤之以鼻地道。
见众人疑惑,又解释道:“检查了所有弟子都没个结果,他们几人觉得咱们凌霄宫拿不出新的证据,便迫不及待要夏尘羽偿命,追着师伯讨说法。”
“是师伯一力阻拦,”他又顿了顿,“哦,还有你师尊。他们因畏惧你师尊,这才同意履行七日之约。”
“只是......”沈永宁沉声道:“只有七日,我怕来不及......”
夏尘羽明白他的意思,要七日内便查清整件事,的确是难如登天。
而且有可能查到最后却发现天罗教与此次事件无关,那可才叫线索全断,这人命债他便也背定了。
杜子明却没听明白,“来不及什么?”他接到的传音指令是来救人,可没说其他的。
待三人详细说明了后,杜子明托腮作沉思状:“原来如此......”
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道:“说到消失的村子,我前日倒是听了一嘴,外门有位小师弟,已经一整年没有家里的消息了,他还有位堂兄师从九阳山,也是与家里断了联系。似乎是叫什么金淮村。”
“这还等什么!查去啊。”杨涵容一拍大腿,兴冲冲地拉上两人就往外走。
“别拽我啊。”
“你慢点。”
夏尘羽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道别,就见三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灵力的流失,夏尘羽也逐渐变得虚弱,当身体产生不适时,思想也开始产生细微的变化,特别是想到师尊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
夏尘羽不由自主地开始感到难过与一丝愤怒,难道连师尊也不信他,要弃他于不顾吗?
另一边的安然却忙于一件事,便是调查几名弟子魔化的原因。
他接连盯了修文彦几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玄月阁的众弟子也都没有再魔化的迹象。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担心暴露自己,不再出手。
可之前检查过所有的参赛弟子,都没有问题,难道凶手另有其人吗?
他总有种感觉,就像一层窗户纸,后边透着朦朦胧胧的烛火,只要一捅破就能看见真相,可偏是这样,却总也捅不破,令人很是心烦意乱。
*
七日眨眼过去,公审之日已到,夏尘羽再次被带上殿前。
玄月阁的长老们都对其怒目而视。
夏尘羽手脚都被灵流形成的锁链捆绑着,步伐绵软,似乎有气无力。而且脸色苍白,活像大病了一场。
安然见了这孩子一副弱不禁风模样,蹙起了眉头,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慕白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神色解释道:“这地牢内有先祖留下的摄灵阵,阵法会源源不断抽取灵力,受缚之人七日后灵力散尽,便与常人无异。”
眼见安然的眉间露出了一丝不满,夏尘羽才明白师尊果然不了解那个阵法,心里没来由的获得了一丝安慰。
一旁的颜清鸿怒道:“玄月阁如此看押一个孩子,手段未免太低劣了吧!”
“低劣?”人群中有长老尖锐地发出一声反问,“他残杀我们三名弟子,合该被关入此阵!”
“已近弱冠之年,还说什么孩子?凌霄宫未免太护短了吧?”
人群嘈杂起来,两派间又开始互相言语攻击,玄月阁的几人更是不断把杀人犯等词汇挂在嘴边,吵得安然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
他突然释放出一道灵压,这灵压之霸道,竟使在场的高手们悉数惊得冷汗直流。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要知道,在场的众人中不乏化神境的仙首。能达到震慑他们的地步,其境界至少要高出几阶。
此时的玄月阁,甚至凌霄宫的众人都心生一丝畏惧。
这凌云仙尊到底已达到何种境界了?简直不敢想象。
片刻后安然收起了灵压。
冷声道:“可以安静了吗?”冰冷的眼神扫视着对面的一众仙首,令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众人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很克制了,若是全力释放,他怕整个大殿建筑会岌岌可危。
见场面终于清净,安然继续道:“要做什么便开始吧,争吵无益。”
秦慕白瞪大了双眼,心道这怎么可能?他自己是化神境,那么对方只有达到阳神境才能有如此震慑力。
凌云今年才是什么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境界?
想到这他内心除了畏惧,更多的是愤怒与极端的嫉妒,他拼尽全力,做了多少努力,甚至不惜手染鲜血,到头来却还不如一个年纪比他轻,资历比他浅的小小后辈?
想到这,更是有一股怒意蹿上心头,他狠狠地道:“既然贵派拿不出新的证据,那便定罪吧。”
“贵派想要如何定罪?”颜清鸿问道。
“当然是血债血偿!”
夏尘羽闻言望向安然,少年的眉头紧簇,眼神中彷佛充满了期盼。
可安然心中想的却是,既然缓兵之计行不通,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看看那神秘人是否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