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靠在门前,笑嘻嘻的等两位进去之后再走进审讯室。
审讯室的刑具都放在隔间,会按照审讯锦衣卫的指令备下刑具。
这次进去,除了一盆烧得很旺的火盆,就只有一双铁做的绣花鞋。
屋中备下了三把椅子,佥事坐正中,柏塘和苏哲分别左右入座。
柏塘让人把绣花鞋放到火盆之中,倒是不急着用刑,慢悠悠道,“姑娘进诏狱来,看见那把诏狱内外隔开的水渠了吗?”
墨玉嘴唇发白,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酷刑。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梗着脖子咬牙一句话不说。
“北镇抚司建立之时,请了有名的风水各家大能,来衡算风水,创建结界。”柏塘的审讯一般都是先吓唬为主,被周佥事养大有些心软,尽量能不动刑就不动刑,能让人干脆离开就绝不拖泥带水。
“就是说,在诏狱里死的,都出不去。甭管你是自杀,还是受不了酷刑死的。但凡在这里死的,都入不了轮回没有来世。”
柏塘望着考得通红的绣花鞋,“你就算不招,绑来的那些人,不一定会和你一样硬气。最后你保不住你背后的人,也保不住自己。还是招了吧,看在你姿色尚可,我会给你个干脆。”
“呸,你少拿话来红我。”墨玉红着眼,挣扎狂笑起来,“待我主找到合适当这个天下之主之人,踏万人尸首而来,尔等皆在此列。”
苏哲和柏塘对看了一眼,他挠了挠头,“你主?谋朝篡位可是株九族的罪名,但当今圣上和先帝一般仁慈,定不会让你主受此大难。可能只会遣送去凤阳高墙呆着,虽说那里什么都不好,好歹还有条命呢!”
苏哲看从火盆里面取出的绣花鞋,慢条斯理的说,“墨玉姑娘,你如此聪慧,当知,我们心中若没数的话,就不和你在这耗了。你说你主子没找到合适推上皇位的,那不是找到了吗?”
柏塘根本不懂苏哲说的是什么。
但他深知苏哲有自己的想法,配合做出早就知晓的模样。
周佥事来只是压场,见二人配合得很好,想起今早出门只是园中偶遇父亲,说要见一面。也就起身,压了压苏哲的肩膀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苏哲移了位子,坐到了周佥事的位置上,“看来佥事是觉得我们没必要要审理这姑娘,我有些许饿了,宫墙那边有个小商铺,那的鸡汤好喝。不如我们先去喝一碗暖身,再去青楼逛逛?”
苏哲说完起身就想走。
把他拽住的柏塘继续陪他演戏,“好歹审一审,花了那么多力气拿回来的。等我们把供词呈上去,皇上要是一时兴起传她来审讯。”柏塘压低声音道,“那皇上相信我们是真的审过吗?再说,皇上信任大臣们也不一定信任。”
柏塘越说声越大,表情就越来越狰狞,“你是没听过都察院那边对北镇抚司的微词。”
“不是抓过他们的同僚吗?我们佥事还是挺会办事的,要回家养老的同知也算个和弥勒佛一样和善的。只要不是非要直接逮捕的人,佥事都会先请示皇上,比起南镇抚司,我们北镇抚司抓人可以算是请了。那帮整日嚼舌根子不弹劾让皇上沉溺温柔乡的人,来抓我们北镇抚司的把柄,谁惯得毛病?”
苏哲说起这个就着火,砸了一个杯盏不行,还砸了记录的锦衣卫的毛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