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惜俯视着地面寒冰上寒昱的样子,呼吸不稳,紧咬着唇,不知如何作答。
她已在他面前暴露过一回心机,认过一回错,他给过她一次警告。刚才她的确是想暗自施法灭天浴雪的元神来着,可后来她委实下不去手。
而他突然凭空出现,她受惊失手打碎仙盆,她已说明自己是无心之过,可他就不信她。
她还能说什么?
由此可见,天浴雪在他心中有着无可伦比的份量,而她自始至终无论如何如何讨好他取悦与他,在他眼中她永远是个透明体。
不,她从未入得他的眼中,有,也只是在他冷眼相待的情况下。
本以为,宿命相系天帝赐婚,愿望成真。奈何,爱是坟墓,痴缠,无门……
他已认定她心存不良,要对天浴雪暗行加害,那她已然百口莫辩。
既是如此,何必徒添伤悲。
慕惜心如死灰,抬起头泪奔望着寒昱,道:“没错,慕惜擅闯月室确实心存不良,殿下大可讨回公道便是,慕惜绝不退缩。”
她瞳中泛着挑怒的光,似要激怒寒昱亲手杀了她。
意料之中,寒昱俊眉冷蹙,眸中散发骇人的沥沥寒光,清冷的容颜肃然出现浓浓的杀意。
随之,慕惜脖子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紧掐住,很快便脸色苍白呼吸困难,血从唇角溢流而出。
她想死在他手下,可他连杀她都不屑触碰她,而是用仙术代劳。
鲤儿匍到慕惜身旁,紧摇慕惜的胳膊劝道:“娘娘,您怎么可以这么傻胡乱说话呢,您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鲤儿又赶紧给寒昱叩头,“殿下,娘娘是气糊涂了,她真不是有意打碎仙盆的,求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娘娘。”
寒昱神色不变气未消,仙术依旧不罢,眼看慕惜要面临气绝边缘,容修婆婆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乎,她双膝一弯给寒昱下跪,求情。
“请殿下息怒,就此罢手。”
“婆婆这是要折煞寒昱吗?”寒昱薄唇轻齿,意思让容修婆婆起身。
容修婆婆不起来,执意道:“若殿下不原谅娘娘,老身便长跪不起。”
无法,寒昱冰冷的目光瞥向慕惜,冷眸中的杀意渐渐压下来,慕惜感觉到无形中钳制着她喉咙的力道在减退,最后彻底放开了她。
同时,寒昱已转身进了月室,地面的三尺寒冰随他离去的步伐,一并褪去。
慕惜身子瘫在地上,满脸绝望,人未死心已碎。心是碎了,可心中对寒昱的痴念却一点儿消减不了。
情爱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无论被自己喜欢的人如何如何无视眼前,如何如何百般冷落,甚至想杀了自己的念头都有,可自己对他除了那些爱而不得的痛心之外,因爱生不出半点恨来。
可笑的是,还不死心地做梦奢望着,有朝一日自己会得到他的人,他的心。
真是爱到痴狂不悟的程度。
“呵……”慕惜凄兮出声,笑中带泪,神色好生悲凄。
见她笑得如此心酸,鲤儿同情担忧的问,“娘娘您怎么了?”
“我在笑我自己……”口齿染血的慕惜看上去薄弱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