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意志力是有一定限度的,我不可能一直听着这位大婶的鬼话,完全不动作。因为话题围绕着yAn子小姐,继续让大婶说下去,也只是在持续对她造成伤害。最根本的,是面谈应该马上就要轮到我了。
我拉动yAn子小姐的手,代替口头询问,视线则默默向下往她的双腿看去。
我原本预期她仍旧会定在原地,不肯移动,所以在发现她有所动作时,我开心了一下。但在察觉她上身转动的方向不是往我,而是斜前方时,我立刻就疑惑的跟着看过去。
从我与yAn子小姐所看的方向,走来了一位身高b我还高的男人。
「好久不见,李阿姨。」
他走近我们,亲切的向大婶打招呼,中断掉那些多管闲事的话语。摆出的和蔼笑容,完美的像是遵照某种指示书执行,毫不过度,甚至过於亲切到,消去了些许身高带来的压迫感。正规上班族西装,加上深sE厚外套,以及俐落的短发,让JiNg明能g的气场几乎包围了他的全身。
真是熟悉的装扮,看到後的我仅有这种感谢。不过说实话,我其实很少见他穿西装以外的服装。
「哎、哎呀,这不是世洁吗!有段时间没见了!」
见到这个男人,大婶显得非常慌张。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她刚刚说的坏话里面,有一小部分是在指责他的。
这位西装笔挺,高的像根电线杆,名为「世洁」的男X,就是我的爸爸。也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需要仰望(物理上)的存在。
「确实有段时间了。上次您到我家与我妈聊天时,我刚好与朋友出去聚餐,没办法打招呼,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不用在意!」
「我知道了。那麽,您是在与澪聊天吗?我明明记得她现在差不多要进行面谈,我今天就是因为这事而来的。」
「原来是这样,真不好意思!那我们也该走了,下次有见到在好好聊聊吧。」
听到这句话,不只我高兴,一直站在大婶旁边的男学生也露出了送了一口气的表情。
「好的,下次见。」
这麽说着的爸爸轻微低下头,笑容彷佛画好挂上去般,不见一丝改变。还好我已经看惯了,不然现在我肯定会因气温以外的因素,再起一层J皮疙瘩。
不等大婶他们走远,我立刻牵着yAn子小姐想离开,但我的行为似乎让她造成了什麽误会。她露出十分担忧的神情,双眼再次因内心的不稳而摇晃。
抓住我的那只手,力道明显正在加重,像是位置错误的手铐,限制住我的行动。
「抱歉,yAn子小姐,找车位稍微花了点时间。」
「没关系,那种话我听已经习惯了。虽然内容有些不同就说了。」
两人无视掉我进行的对话十分流畅,情绪上没有任何尴尬,像是认识已久。
照理来说,对於他们的交谈,所知仅有妈妈过世那次的我,应该要为此感到讶异。不过,因为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家长日没有妈妈陪同的情况,再加上考试结束,所以我就用多出很多的时间和JiNg力,将我们家的事从头到尾的重新思考和整理一下。这其中,当然也有关於yAn子小姐和爸爸的事。简单来说,就是我已经猜到这两人在妈妈Si之前就认识了,要为此惊讶根本不可能的。
爸爸移动双眼,往我看过来。心里没一点起伏的我,只是抬头望了一眼,确认他其实没什麽想说的,就把头低下来。
这时,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
yAn子小姐不知为何,突然用双手抓住我原本牵着她的那只手。她那笔直坚定往我投S而来的视线中,不安与紧张的情绪正一点一点透露出来。
「小澪。」
「是?」
我m0不着头绪的回答着。
「你还记得之前打扫房间那次,你说会答应我任何请求一次吗?」
「记得啊。」
正确来说,我根本就忘不掉。毕竟事後回想,就会发现自己简直亏到不行,都帮忙打扫了,还要被人命令一次。
不过话已说出口,想反悔也来不及。更何况,那还是我自己讲得。
可yAn子小姐为什麽要现在提这个?
还来不及这样问,yAn子小姐就鼓足勇气、用颇有老套少nV漫画会出现的告白方式,向我开口:
「请和世洁先生一起去面谈,这就是我的要求!」
所谓的「满头问号」,原来就是这种感觉。以前和yAn子小姐交谈时,多少也会有无法快速理解或暂时没对上线的状况,但这次显然远超那几次。
我看着紧闭着眼、双手仍旧抓着我的手的yAn子小姐,想不出到底该说什麽。目光不知所措的往旁边偏上一些的地方看去,得到的只是个同样不知所云的眼神。看来爸爸也不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
若是就这样沉默着,yAn子小姐过一会自然会感到不对劲,但我还有面谈。
我用尽全力,让思考在沉默的短短几秒内全速转动,靠刚刚的那些话和在场的成员,好不容易导出了答案。
「yAn子小姐,你该不会以为我和我爸处得很差吧?」
听到我的询问,yAn子小姐瞬间抬起头看着我,睁开的眼来回在跑动在我与爸爸之间,然後终於明白了什麽的她,双颊逐渐泛红,不到苹果的程度,略粉的sE彩可能与樱花有些相似。果然是日本人呢……不知道她会不会讨厌这类玩笑。
「你和世洁先生……」
她低下头,双眼略微往上,不敢完全直视的向我确认着。
「没有感情不好喔,只是真的很不习惯和他说话。我现在会心情不好,是因为刚刚那位大婶说的话,不是因为我爸。」
「呜……」
知道自己Ga0错了的yAn子小姐,因极度丢脸的情绪给予的重击,发出了哀嚎。抓住我的那双手失去力量,像快失去黏X的墙面挂钩,非常勉强的停留在我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