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晚上睡觉前,李珉打传呼叫我去戴院,我便从寒风飒飒的的戴院屋顶平台直接滑进院内。
正屋内张婶和孩子们都睡了,室内灯光柔和,温暖如春,气氛却有点严肃。飘动和李珉母女俩都穿着一样的蓝色碎花家居服,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电视上正播放着《动物世界》,她们没有瞅一眼,显然刚商议过与八木的谈判。室内火炉烧得很旺,幽香缕缕。我见气氛有点凝重,便脱下大衣搁在沙发扶手上,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无声坐下。
李珉面前的茶几上还堆着一撂整整齐齐的材料,最上面的一本正是唐朝东提供的内部材料,母女俩分明已经商量完大事。
李枫云气度雍容,向我颔首微笑,端起茶杯呷一口,突然开始对闺女珍重交待她离开后的重大安排,让李珉和我都措手不及:“从明天开始,天都公司的事我不再参与。年底年后,公司最大的事是与八木的谈判。与八木如何合作,这属于经营范畴的事,一切由你做主,我支持你。”
李珉震惊地看着妈妈,“啊?啥意思啊,你回去一阵不回来呀?”
李枫云脸上掠过一丝红晕,“死丫头,你真以为我是稀罕那老东西,不想和女儿、孙儿呆一起啊?你错了丫头,现在他在妈眼里啥都不是。可泰东家具这一大摊,我哪不得去照顾到?”
李珉起身走到妈妈身边坐下,她乖巧巧地抓着妈妈的手,嗲声撒开娇了,“妈妈,女儿才二十三呀,天都这儿也一大摊呢……”
李枫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少来,二十四了好不好?妈妈在你这个年龄,都提着大刀带着陆红、李伯儒横扫泰北了!”
“哎呀妈这咋行,此一时彼一时。你是开玩笑吧,让我心里一点没底了。”李珉神色紧张,可怜巴巴地看着妈妈,她是真慌神了,话说得战战兢兢的。
但李枫云滋滋笑,抚摸着女儿的脸蛋,“丫头你出道六七年了,想让我给你当保姆啊?当年帮你那死鬼男人憋了不少馊招坏招,应付这么个小公司你绰绰有余。”
李枫云说着,又扭头看着我笑着调侃女儿,“石头啊你不知道呀,咯咯咯,么的死丫头可是坏到了骨头呢,以后你得当心着点。”
李珉顾不上妈妈的调侃,伸手抓着妈妈地手依然在恳求,“妈我已经习惯了躲在您翅膀下……”
李枫云将女儿的手拍开,“一边去,你省省吧。这是你们年轻人大展鸿途的时代,妈妈相信你。你和石头一样,你们总得自己长大啊,老娘再护着你们也有老的一天,不会跟你一辈子。”
“嗨,不长大多好……这么多对头,此时离不开你,万一谈不成……”
“谈成也罢,谈不成也罢,就是天都公司或省城真的呆不下了,也没啥了不起,我们回泰北去,从头再来!”
李珉急了,又说回李枫云嘴最短处,“可是您未必要回省城,离开那个人就不能活了?”
“死丫头你少来这一套激我,你明知妈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是突然袭击,提前不商量,有你这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