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哀叹,在这荒滩垃圾场上弄死我,可谓神不知鬼不觉。明年的今日就是我李三石的忌日,小可怜小赵多、小嫂子于冰怕都找不到哭的地方!
路戎和路家头号打手朱九桶亲自将我吊到一棵矮树上,规格还够高。然后手执鞭子“啪啪啪”地狠抽了一顿,当年朱九桶没少受庄西风和我的罪,现在这是公报私仇。
十月的夜晚寒意袭人,但我浑身被抽得火辣辣的,象伏天从海里上岸后躺在滚热的沙滩上暴晒一般。只到他打累了,两人才坐在一边的坎上吸烟。他们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或者在等着什么重要时刻。
我就这么被吊在树上,任蚊子小咬叮咬,浑身被皮鞭抽得火辣辣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我知道路戎和朱九桶在等什么,心里哀鸣不甘老子不想死啊,可正主儿路金锁一会就会到,最后时刻马上就要来到。
这种明知死神将至,却又要耐心等待是最残忍、最令人恐怖的!
果然,过了许久,一辆吉普车轰鸣着驶来,路金锁黑铁塔一般的身子出现。那巨大的身躯走到我身边,一言不发,伸手接过朱九桶递过来的一根短棍,便开始教训我泄气。
这是一根套着胶皮的短棍,路金锁下了死手,每一下砸到我腹部、背部和双腿,每一下都“嘣”“嘣”响。
“敢动路家的女人,今天便是你的末日……”
路金锁低吼一声,他打得很专业,既让我痛不欲生,又绝不会一下子打死我、甚至打伤我。
会折磨人的人都会这一手,这也是有传承的。象清代犯人被判剐刑,刽子手会一点一点剐上几千刀,让你的痛苦无限延长,只至血尽而亡,就是这个原理。
一棍子将人打死,那是低级混混的功夫,让人不耻!
我咬牙未叫唤一声,我骨头虽硬,皮虽粗糙,但一口鲜血吐出,最终还是昏死了过去!
殴打还在继续着,剧烈的疼痛又将我折磨醒,略有了些意识,便感到空气中隐隐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瞬间远处“砰”“砰”的枪声跟着就响了。而我身边的枪声也响了,“砰”“砰”“砰”,如炸雷一般。
我奄奄一息,却努力艰难地抬起头,希望目标更显著些。
我在心里暗暗祈求着,希望有一颗子弹能长着眼睛,直接射中我的胸膛或脑袋,让我承受的痛苦戛然而止。路阎王这几天的折磨,让老子对生是那么恐惧,对死是那么祈盼。
再过一会毒瘾就要发作,他们不会再给我注射,这让老子更加心有余悸,绝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