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从鼻子里笑出声,反问回去,那是我身上散发的股权的气息太浓郁了以至于你要跟我回家?
这句话说出后车厢里静了静,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孟洲第一次说的想要协议结婚的理由,不是为了百分之七的利益,而是
孟洲单手抹了把脸,另一只手还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去你家是因为你家好商量事情,孟洲把自己的手机扔给祁宜年,天气预报上接下来两天都有暴雨,你总不能指望我在你家和酒店来回跑吧?
祁宜年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确实如此,孟洲继续道:无论我们最初结婚的目的是什么,由这桩婚姻带来的两家公司经济利益上的可能结合、合作公司和竞争对手的考量都会不同,孟洲转头看了一眼祁宜年,虽然你把我当傻白甜看,但我真不能当个傻白甜。
孟洲看过来的那一眼像是出鞘的刀锋,在那一秒露出了平时包裹在朴实刀鞘里刀光剑影的一面,祁宜年想,败絮其外,或许也有藏金玉其内。
然而下一秒孟洲就原回去了那吊儿郎当的一面,所以之后我的助理会和你视频商谈合同的细节,核对两方利益的交换。
孟洲手指搭了搭方向盘,而回家后嘛,你就找一找自己的户口本、身份证什么的,我们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之后的一切流程也好进行。
孟洲的这一句话看似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然而内心里早就慌得一批。上去就是拿户口本去民政局,自己不会被当做变态猥琐男吧?
祁宜年一时间没有说话,孟洲心里等的忐忑难安,他也不想这么急急躁躁,奈何任务的倒计时像柄钢刀一样悬在他的脑袋顶,让他偶尔想找五指姑娘都吓的没有那个世俗的欲望。
只剩不到两天时间了。
终于,祁宜年开口了,我的户口本就在我自己手里,随时能去民政局。
孟洲大喜,那我们就现在后面的声音在祁宜年的盯视中慢慢弱下去,他也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迫切了,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圈套,于是只能按捺住自己的焦虑,退一步道:我是说现在看看你的户口本在不在,明天去。
祁宜年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好。
孟洲偷偷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到祁宜年安静阖眼的侧颜,突然觉得这一幕温馨美好,他满眼愉悦地转回头,觉得这一定是因为对方帮他完成了任务的原因,所以怎么看怎么顺眼。
就这样孟洲一路哼着歌一路开回了祁宜年公寓所在的高档小区,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孟洲叫醒在副座上睡着的祁宜年,喂,醒了,到家了。
祁宜年缓缓睁开眼睛,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眼睛里带着一层水光,目光也还没汇聚起来,带着些茫然的意味落在孟洲的脸上,那一刻,孟洲觉得像有一把小刷子在自己的心上轻轻扫了一下。
他忍不住缓缓靠近祁宜年,车厢里狭小的空间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祁宜年渐渐醒神,望着靠过来的孟洲目光逐渐汇聚成刀,拳头已经硬了。
下一秒,咔哒一声,安全带被弹开,擦过祁宜年的胸膛,刷的收回。
孟洲大声吐槽,在不系安全带后,你竟然还等着我伺候你解安全带?
祁宜年:
孟洲推开车门,快下车,我还急着上去见户口本呢。
第13章 傻白甜
祁宜年住的公寓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户型,开门就是客厅和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没有挂窗帘,户外的风景一览无余地全部撞了进来。
祁宜年把雨伞挂在一边,找了条毛巾给孟洲擦头发,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车里,其余时间都打伞,但伞下空间有限,祁宜年遮了自己,就把孟洲在外面露了大半。
孟洲接过毛巾跟呼噜大狗似的就把自己擦了一遍,期间溅了不少雨点出去,祁宜年默然看着,半晌还是忍不住嫌弃,你直接去洗澡。
说完给孟洲指了浴室的方向。
孟洲抓了抓自己半湿不干的发丝,也觉得这样落汤鸡的模样有损自己的形象,二话没说就去了。
孟洲去洗澡了,祁宜年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和好友贺俟聊天。
孟洲答应协议结婚的事了,我们计划仍然不变。祁宜年敲完这一行字发出去。
很快,贺俟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他答应了!为什么计划还不变!
祁宜年手移到键盘上,还没敲字,那面又来了一条,你知道我这几周掉了多少头发?可恶,七年前这纠葛成一团乱麻的数据就离谱,他们当时是把账本烧了是吧是吧?
祁宜年这次没急着回复,果然,很快的,消息又来了,你今天不跟我说出个三七二十一,老子就不干了!
紧跟着是几个摔碗碟、掀桌子的表情包。
祁宜年尾指搭在键盘上,过了一会儿,觉得对方现在是平复下来,能与之讲道理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始打字。
最开始,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那一部分,有孟氏这个背景一切会简单很多。
现在,计划走一半了,孟氏这个助力是额外多出来的,我觉得我能直接掀桌,除了我这一块蛋糕,他们都别想吃了。
对面这次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祁宜年的眉眼映着屏幕光,看不清眼中的情绪,浴室门咔哒一声开了,孟洲擦着头发出来。
正在这时,消息提示音也同时响起,屏幕上弹出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包,以及一条回复:
感谢孟洲这个傻白甜二百五。
祁宜年勾起唇角,傻白甜走过来,问祁宜年:你笑什么笑这么开心?
祁宜年啪的合上笔记本,抬头,没什么,在触及到孟洲光裸的脊背以及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后猛地转过头,静了一秒后,才咬牙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孟洲:嗯?他扯了扯自己腰间围着的浴巾,我穿了啊。
祁宜年转回头,看见孟洲确实把关键部位遮住了,刚才第一眼看到大片光洁的皮肤,对视觉的冲击力度实在太大,所以第一时间扭开头,但按理说,他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才对,祁宜年低下头,按了按自己鼻梁,半晌道:是我没给你拿换洗衣物,等着。
孟洲边擦头发边看祁宜年这一系列奇怪的言行举止,对此不置一词,没一会儿,祁宜年从卧室出来,扔给孟洲一套衣物,网购的睡衣,有些大,没穿过。
孟洲把睡衣打开,在空中抖了抖,狐疑地问道:没穿过你怎么知道大?他把手臂伸直、衣服拿远,你别试穿过一次说没穿过吧,拿走拿走,我坚决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祁宜年扯过睡衣,扔在沙发上,爱穿不穿。
孟洲拉住他,诶你去哪?
祁宜年甩开对方的手,去洗澡。
噢。孟洲讪讪收回手。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响起来,玻璃门里透出乳黄色的光,磨砂质的玻璃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双手打开放在头顶,展露出流畅的身体线条,孟洲想,是在洗头。洗头的姿势还挺酷,孟洲翘起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