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被拦了,申请解禁,然而被拒。
后半夜她睡的沉,由着他拥着搂着。徐悦在军营里生活了十余年,几经沙场,几日几夜不睡也是常事。第二日,他便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自己收拾妥当才唤了丫头进来收拾。
待时辰差不多了,他才挑起幔帐,去唤她起身。
带着薄茧的大掌磨砂着她娇嫩的面庞,小声的哄着,“卿卿,辰时该起了,稍后要去拜见父亲母亲和祖母了。”
“别吵……累……”抓住扰人清梦的大掌,灼华身子动了一下,扯到了痛处,眉心皱起,低低的娇娇的吟了一声,听得身旁的男人抓心挠肝儿的。
喊不醒,徐悦另辟蹊径,凑到她的耳边,喃喃低语了一句。
脑海中嗡了一声,迷糊中的人顿时清醒过来,似受惊的虾子,激灵灵翻身而起,紧紧揪着衣襟,浅棕色的眸可怜的瞪着丈夫。
“该起了,辰时了。”一把将人拥进怀里,温柔的给她按着头,他低头看她神色疲惫,眼下隐隐乌青,吻了吻她的额角,“昨夜,辛苦你了。”
灼华恒他一眼,脸上烧的眸中迷蒙,素手糊上他俊俏的脸上,“你闭嘴啦……”
一双浅眸流光幽幽,似喜似嗔,徐悦看的心尖发痒,握着她的手又亲又啃。
“哎呀,你走开拉!”灼华被他啃的浑身不自在,推他,又被压在了身下,一通揉搓。
秋水和长天正好收拾完了净房,端着热水站在门口,待他们闹停歇了才进到内室来,准备伺候灼华起身。
徐悦要动手,被灼华赶去了一旁,“你、你离我远些!”
解了灼华的寝衣,眼见满身痕迹,两个丫头惊的目瞪口呆,世子爷也太那什么了。
新婚三日都穿红衣。
灼华偏头看这镜中同样一身猩红的徐悦,男子穿红总让人觉得阴柔,可在他身上,却似正正好,给往日暖阳的温柔中平添了几分热烈和好气色。
徐悦抬眸望过去,口型道:“美。”
如今嫁做他人妇,便不能再梳少女发髻了,灼华不喜繁复,便只叫梳了个简单的圆髻,簪一对凤簪就是了。
刚收拾好,宋嬷嬷便领了石妈妈进来。
“郡主金安。”石妈妈笑眯眯的请了安,接了秋水送上的红封转身去床上找了喜帕,摊开看了看,惊了一眼,然后抿着笑,收进了锦盒。
宋嬷嬷看着喜帕上大片的鲜红痕迹,眸子瞪的老大,神色不善的瞪了徐悦一眼,这得胡闹成什么样啊!
徐悦拿了本经书装作在看,他虽在她面前不知羞,可被外人瞧见自己的“战果”,还是有些难为情。
灼华只觉脸孔烫的要着火了。
“太夫人的意思是祭拜先祖,巳初进祠,郡主和世子可先用些膳食。”石妈妈懂得的抿唇一笑,将落红的喜帕收好,盖好了锦盒道:“奴婢先回去复命。”
祠堂在徐家的东北角。
高柱大堂,庄严沉寂。
坐北位,以金属铸打成的祭台占了半间屋子,一层一梯的立满了神位。
石妈妈取了蒲团来,夫妻二人并跪于前。
“今朝新妇来,告知神明先上。四时八节,不断烟火。无灾无难,夫妇双全。如鱼似水,胜蜜糖甜。有吉有庆,永保万年。”
徐悦拱手敬言,语调微扬,含了满满期待与欢喜,说罢,看了灼华一眼,相携而拜。
“万望垂怜!”
太夫人立在一旁高兴的很,频频按着眼角。这个长孙是她一手带大的,打小的懂事,偏偏婚事不顺,几经周折,如今终于也圆满了。
拜过祖宗,便是拜高堂了。
一行人去了太夫人的院子,徐家近亲的亲朋都已经等在里头了,一片嗡嗡的说话声。
见着她们进去,立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齐声给太夫人请安,喊了魏国公夫妇一声“大哥大嫂”后,转而又齐齐同灼华请安。
灼华浅笑瞧过去,满满当当一屋子的老老少少,都是魏国公的亲兄弟及其子孙。长辈倒是不多,算上魏国公夫妇,一共才四对夫妇而已。
太夫人笑着说道:“新婚三日无大小,都坐吧,还得新妇同你们请安呢!”
秋风徐徐,晴光若千丝万缕的金线流转天际,映着庭院太平缸里的水波粼粼,短波涟漪银光幽幽,带着最后一茬桂子的清香缓缓袭来,拂在面上,叫人心神微漾。
石妈妈带着丫鬟进来,将蒲团放置到新婚夫妻的跟前,朗声道:“新人给太夫人敬茶!”
磕了头,叫了人,敬了茶,太夫人给了个沉甸甸的荷包到灼华手中,眸光闪闪,蓄了欢喜的泪在里头,流走着岁月痕迹的手轻轻压了压眼角,嘴角却扬的老高,虚抬了抬手:“好孩子,快起来。”
徐悦抚着灼华起身,将她手里的荷包递到了秋水手中的托盘里,小声问着累不累。
瞧着徐悦同新妇感情如此好,众人不免要取笑几句。
灼华耳垂微红,轻轻看了他一眼,到发现这家伙满面粉红,倒比自己还要害羞了。心下不由腹诽他的厚脸皮还真是会挑人!
蒲团换了方向,石妈妈又笑盈盈道:“新人给老爷夫人敬茶!”
磕了头,叫了人,敬了茶,魏国公夫妇又各自给了大红封。
魏国公神色欣慰,邵氏便复杂了许多,既高兴又勉强。
灼华倒也能明白邵氏的想法,她偏心着小儿子,偏长子占了世子的名分。可同样是自己生的,长子又有战功,在皇帝面前也得脸,自不能夺了给小儿子,便希望长子媳妇的身份比萧氏低一些,不要处处占了二房一头。
可看着长子高兴,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总是欢喜的,可欢喜之后,又担心小儿子小儿媳会不会不高兴。
再者,灼华身份是高,可身子不好,是以邵氏又复杂了起来,既希望长子有儿有女,又希望灼华真的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