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听偏头看窗外:“不用了。”
她不想跟谈蒙蒙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看梁雨听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夏天问有些丧气,但他很快又找了个其他的话题:“要不要顺便在哪里吃个饭?”
跟昨天一模一样的套路,梁雨听这次的拒绝斩钉截铁:“不用。”
红灯了,夏天问停在斑马线前:“边吃边谈是可以的。”
梁雨听转头看他:“可我看你一点都不像是来谈案子的。”
夏天问顿了下,有些被拆穿地看着梁雨听。
梁雨听没放过,她继续问:“为什么来接我?”
夏天问以前就不擅长应付梁雨听的质问:“不是你让我准备证据的吗?”
“为什么买一台跟我一样的车?”
夏天问意识到梁雨听语气不对,有些担忧地看向她:“你生气了吗?”
“算不上生气。”梁雨听坐直身子,“天问,我这人就是不喜欢拐弯子。这是我最后一次坐你的车,我上来就是想告诉你,希望你避嫌,从今天开始,我们该办案子办案子,其他的事维持该有的距离。”
梁雨听等着夏天问的回答,夏天问却紧抿着嘴唇,只知道看着她,眼睛里闪动着什么。
这时绿灯亮了,该转弯的他又打了下方向盘,让梁雨听的视线再次停留到夏天问手腕的手表上。
想起这两天的事,梁雨听越加不懂夏天问在跟谈蒙蒙这样的情况下还戴着这块表做什么,她索性开口说:“手表,你还我吧。”
夏天问猛然看了眼她,又好像不敢再看她眼睛地,突然看回道路前方。
他身子不明显地抖了下,明明离目的地还有很远,夏天问却没开了,直接将车停到允许停车的路边。
他好像在喘息,在消化梁雨听突如其来的这句话。
可显然消化得并不好,缓了好半天再看回梁雨听时,仍然是怔怔的,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双眼逐渐发红。
“我不还。”他下意识捂住手表,仿佛戒备梁雨听一般地将手收回去,一个人埋着头。
他就这样盯着自己的手表看,手指微微摩挲着,手握紧手表到发白,接而声音也有点哽咽:“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着急,重新见面还不到24个小时呢~填补两年多的空白和距离感需要合理时间。
第59章 请别太难过
梁雨听不太理解为什么她要回自己买的东西在夏天问那里似乎是一件很过分的事。
夏天问买给她的女式手表她也还他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要回来她买的东西?
夏天问还要说什么,但突然咳嗽起来,不算严重的轻咳声打断了梁雨听的话。
梁雨听蹙眉:“你这是感冒了, 记得吃药。”
感冒这种小毛病相比目前夏天问如临大敌的问题, 显然过于微不足道,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表上:“其他都能答应你, 就这个不行。”
他的喉结动了动,没再看她地重新发动车子, 一副要认真开车的模样,又试图用其他方面的退让说服她:“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正常工作,该办案子就办案子,该保持的距离……”
他顿了下,好似需要下决心才能说出口:“那就保持……”
梁雨听依然没有被他绕过去:“天问, 我在跟你说手表,不是案子。”
她看着夏天问开车的侧脸, 他正艰难地做着吞咽的动作,牙齿微微咬起,沉默一会儿,又跟她说:“以前别人咨询你时, 我记得你说过……”
梁雨听定定地看着, 不知道他又要绕什么弯子。
夏天问也并不想说下去,总觉得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没准只会让梁雨听更讨厌他,但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还是听似冷静地复述当时他从梁雨听那里听到的话:“赠与行为一旦完成交付即成立, 所有权转移,物品归属于受赠人, 交付完成后,赠与人无权再要求受赠人退还。”
他握紧方向盘:“这是法律规定的,你是律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梁雨听在夏天问说这段话的时候产生了一瞬间的晃神,她的印象里,她从没有说不过夏天问的时候,但此刻,她竟然找不到能驳斥夏天问的理由。
果然,夏天问早就不是她印象里那个争不过她就只能装可怜的愣头青,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开始有了清晰的思维和方向,他跟她理论起来,不仅可以找到关键的突破点,用的竟还是她最擅长的领域。
但梁雨听想想,又觉得正常。夏天问以前就聪明,只是没想到她电话里帮人做咨询,他随便听听,隔了两年多,还能记得一字不差。
之后的一段路程,夏天问再也没主动说一句话,他闭口不提吃饭的事,也不再缠着梁雨听抽时间谈案子,只专心看着道路前方开车。
到达律所后,夏天问帮梁雨听把重重的几提案卷送上律所,放下他那个专利案件的证据材料,一句多话都没敢说,快速离开了梁雨听的律所。
也许只有夏天问自己知道,他狼狈得就跟逃跑一样。
他第一次在踏出梁雨听律所大门,在远离她的过程中没有留恋着不愿离去。
不能迟疑,不能回头,他只觉得脚步越快越好,生怕慢了一步,梁雨听又会追上来叫住他,坚持问他要那块手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
打开酒店的房间,颓然地走进去,什么都不想做地倒在酒店的床上。
年假好像白请了,剩下来的日子,他不能去见梁雨听。
他不敢去,梁雨听也不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