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当初若不是属下去的迟了,也不会……”
“闭嘴!”车帘突然掀开,一阵罡风冲向韩烈的胸口,打断了他的话。
隔着车帘,韩烈看着韩千觞冷若冰霜的脸色,不禁心虚地低下头。
“以后不要再提。”
“是。”韩烈黯然道。
想起那天他带着暗卫赶到小院时的情景,韩烈不禁暗暗后悔,他们终究是晚到一步。
涠洲军战场暗算,韩千觞受伤之后,韩烈带暗卫帮他断后,有几个是受了重伤的。
韩烈心知韩千觞的实力,是以并不十分担心,只是暗卫们的伤势不恢复,只怕反而成了拖累。是以,一直到所有人恢复了七八分后,他们才循着韩千觞留下的记号,在一个避世的村庄中,找到了韩千觞。
那时候,追兵显然是来过。村庄周围都是大水冲刷过的痕迹,刺客们的尸体和兵器散落四处。
韩烈推开小院的门,却发现韩千觞一脸凝重地站在院子里,屋内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韩千觞冷着脸看向他们:“你们来晚了。”
韩烈心中懊恼,带着众人跪了一地。
“属下来迟,请主上治罪。”
韩千觞却连骂都懒得骂他们。
“韩羽,去看看。”韩烈命令道。
韩羽是暗卫中的医修,他只看了风遇雪一眼,便变了脸色:“玉蛊香?”
“怎么解?”韩千觞问。
韩羽吞吞吐吐了许久,才道:“玉蛊香若无解药,需五年方可自然化解。这期间需半年交合一次,方可保中蛊者的性命。”
小院里一片静谧无声。
性子最急的韩淼不禁道:“主子,这也忒麻烦了,不行就杀了吧。”
他话音未落,韩千觞长袖一挥,一道闪电落下,劈得他吐出血来。
院子里再没有人说话。
许久,韩千觞才开口:“人带回府里。”
韩烈悄悄抬头看,只见他那个从来都冷酷暴虐的主子,正盯着小屋的门,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作为暗卫里唯一娶过妻的人,韩烈心中唏嘘,主子这一回,怕是要栽了。
风遇雪睡了一觉,睡梦里什么也没梦见,可谓是一个不错的好梦。
她醒来时便见身边的风醉秋正在用搜魂镜。
通体青色的搜魂镜是一面玉制的镜子,雕刻精美,镜面上泛着微妙的光。
“这就是九品仙器搜魂镜。父亲已将此物传与我,若我与韩千觞成亲,这便是我的嫁妆。”风醉秋显是察觉到风遇雪已醒,她嘴角含着淡淡笑意,轻声道。
“要知道,全苍州的仙器加起来,也不过十件。而九品仙器,只有皇宫大内的焦尾琴,韩家的紫极弓和风家的搜魂镜。”风醉秋看向风遇雪,“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风遇雪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地摸了摸她手腕上的空间手镯。那把紫极弓就在里面。
风醉秋看着风遇雪眼底的惊讶,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风家与我,对韩千觞是势在必得的,至于你,若现在能归顺于我,还有一丝希望。”
风遇雪内心叹息,她很想告诉风醉秋,韩千觞对风家真的很反感,从她这一年以来听到的只言片语,那家伙对风家有种与生俱来的唾弃。
一言以蔽之,风醉秋没什么希望。
风醉秋身边的丫鬟也道:“就是,我们小姐可是韩家未来的……”
小丫鬟说了一半,突然不说话了,只惊恐地看着风醉秋手中的搜魂镜。
只见那仙器仿佛突然被激活了一般,散发出刺眼的强光,镜面的中央,一只螳螂的影像呈现出来。
风醉秋面色大变,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地如同一声尖叫。
“是血螳螂!”
她话没说完,马车突然急停下来,青牛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叫,犹如战场上的一声号角。
马车被抛了起来,一只镰刀一般长满锯齿的前肢突然从马车背后刺进来,瞬间洞穿了那丫鬟的胸膛。
说话的丫鬟仍然张大嘴,惊讶地看着前方。下一刻,马车四分五裂,风遇雪飞在半空中,只见不知何时,一只巨大的血色螳螂横在马车前面。
那螳螂足有二十尺,三四人高,站在官道上,小小的三角脑袋晃着,双翅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它面前躺着一只青牛。
那青牛的肚子被血螳螂咬开,血肉内脏流了一地,偏偏还没咽气,躺在地上无力地呜咽着。
风醉秋虽修为了得,但毕竟是京中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甫一见到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彻底慌了手脚,手脚发软地站不起来。
风遇雪倒还算冷静,她爬起来,拽起风醉秋的手,将她整个人麻袋一般的往后拖,任由风醉秋身上滚满了泥土。
此时,韩千觞的暗卫已迎了上去。
韩烈的佩剑闪着火光,与韩淼一人挡下一只螳螂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