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私语,明知故问。
郑玄按住她的手,放软语气地哄道:“想你。”
国师大人脸皮薄,肯这么说已算是令人意外。沈青鸾心情颇好地亲了亲他,搂着对方的腰,猛地把他抱了起来。
……!
按着她的手的力道忽地重了些,怀里的声音似乎有点儿着急。
“……放我下来,别闹。”
沈青鸾朗笑一声,把他放到床上,施然地解开他的衣带,半臂撑在上方盯着他。
原本就打不过她,这回更反抗不了了。
他内力沉封,动用不了,一手被她握紧,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未果。
“放你下来了。”沈青鸾勾过他发间的一缕清霜,将银丝缠卷在指间,看了半晌,低声道:“好像又长了些。”
她的指节上绕着这一缕霜白,慢慢地摩挲着顺到发尾,目光随之落到略显枯败的末梢之间。
沈青鸾的目光太过专注,那双凤眸沉淀下来,伴着片刻的静默。
她的目光上移过去,落到郑玄的脸上。在不断蔓延而开、沉默深郁的氛围之中,沈青鸾叹了口气,低首吻在他眉间。
“你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想我,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己,让我这么难过。”
郑玄冷如冰的手指被她握紧,竟也渐渐生出一些温度来,他张开手指,反握回去,与其十指相扣,指腹相贴。
温暖且带有侵略感的气息缠绵深入,将之包围。与他身上的冰冷清寒之气交融在一起,在呼吸时、低语间柔软地散荡开来。
“抱歉。”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在这种距离下才能清晰的听闻。落在耳畔之中,有一种类似于蝴蝶蹁跹而过的恍惚错觉。
微淡的梅香在靠近时逐渐蔓延,有一种幽然的冷柔。
“……是我错了。”对方的声音极其得柔软诚恳,连话语末尾的气音好似一抹没有重量的轻烟,在转瞬间逸散开了。
“再不让你担心,原谅我,好吗?”
沈青鸾并没有真的怪他,但郑玄的态度却很认真,声音放柔时,宛若残冰消融,勾得人呼吸一紧。
哪有什么出尘脱俗、超拔于世,哪有什么天性冷淡、寡语少言,在心爱之人面前,给她全部的温柔,都还怕不够。
沈青鸾喉间干涩,总觉得有一种要把持不住的感觉,偏偏郑玄还毫无自觉,眸光清澈温柔地与她对视。
“你哪是什么贬落凡间的仙人,你简直是……”
沈青鸾下意识地说了半句,将后半句压了下来,她触到对方比常人要低许多的肌肤,将心底翻腾的杂乱情绪隐起,低头埋进他的颈窝里。
“长清……”
“嗯。”郑玄低低地应道。
“这一仗打完,我们回去成亲。神武军在我手上,谁拦都不好使。”
“……嗯。”
“你看谁顺眼,就让谁坐金殿。齐明钺那个老狐狸,我不陪他演了。”
这话真是大逆不道,她怀里的人可是六世高门,流芳百世的郑家独子,她自己可是满门忠良的沈家将。
可是国师大人还是没有反驳,依旧很轻柔的应了一声。
洒在冰冷肌肤上的气息温暖火热,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还有她低微的、却有一点儿不讲理的话语。
“你不能进郑家的宗祠。”她理不直气也壮地续道,“进我家的。”
作者有话说: 沈·酷炫狂霸拽·青鸾。
《霸道王爷爱上我》x
国师:……?
下一更在早上六点,已经定好时了,你们睡吧,起来再看。
聘礼(二更)
西北之中不比内陆, 是向来不辨春冬的。这样的时节, 京中应该早已有依依杨柳, 柔柔暖风了。
而在这个地方,依旧是黄沙合着寒风一起作乱,刮得人面颊发痛,眼中生泪。
安川城城门紧闭, 才破晓,城外玉周的千刀军名将喝阵,擂鼓声声,领头之人骑马踏出,望到城楼之上。
玉周与大启不同,玉周皇室皆是女子接任继位,世世代代如此。而新任玉周之主则是一位皇子, 虽冠以可莱的姓氏,在初登基之时却不被认可, 若非他文韬武略尚算过关,而人又能打, 手下的军士也肯跟随,恐怕并不一定能真的坐稳玉周里王的位置。
至于玉周皇室女子继任的习俗,据说则是因为玉周的皇室血统中,皇子大多数都会在三十五左右因遗传疾病而病故。这类隐疾似乎是无法医治, 否则也不会在这几代之内皆如此。便是因此,致使玉周在四海之内,是唯一不重生男重生女的国家。
而玉周新主可莱依, 这个在他们国土之上可称传奇的男子,登基之初,年仅二十一岁。
千刀军是可莱依亲自领军,但他并未出现在城楼之下。领军在前的围城之人名唤桑郁卓,声名显赫,有百夫莫敌之勇。
他身高八尺,坐在一匹漆黑骏马之上,手握缰绳,浑身披着略显沉重的盔甲,甲胄泛着冷冷寒光,他令众军士在城下擂鼓高喝,用大启官话骂阵。